与苏沐久久对望,倾妍抿唇忍住喉间涌上的涩意,轻摇首,要说的话含在唇齿换了几遍,最终只道:“寻到便好。”
苏秋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们,有点想靠近,又害怕靠近,颤着唇,只能在一米远,蹲下身小声道:“娘,姐姐,我真的好想你们…”
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儿子,倾妍掩去湿意,笑着招手,“小泽,怎么了,又摔倒了吗?过来娘亲抱抱,”
苏秋泽有些羞赧,怎么说他都已经长大了,但在他们面前,他好像永远都还是一个孩子。
他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渴望浮现眼底,“姐姐…”
看着他,苏雪伸出手轻抚着他的发顶,“小泽,长高了。”
短短的一句话,苏秋泽抑制不住涌上泪,几下抓住头顶的手有些发颤,重重地点头,“我长大了,长高了,可以保护姐姐了。”
“小泽一直在保护我。”苏雪低应,随后道:“邬阳镇那晚…”
话音未落,就被人抢去了话,苏秋泽摇头,笑着道:“我就知道是姐姐,我不会感觉错的!”
看着他毫不介意,隐隐透着得意的神采,苏雪顿了顿,眼眸泛暖,“小泽很厉害。”
武林盟的人被告知盟主不是真的盟主,看到真正的盟主,还来不及翻滚心绪,就整装待发来到扬县,看到了一家团聚的场景,一时间心念澎湃,不用吩咐,就开始处理四周的一切。
讨厌鬼虽然很不想打破温馨的气息,但它这边突然感知到了目标那边出问题了:【宿主,那个,目标那边好像出事了。】
尽管对于对方特别及时的骚操作感到很不满,但毕竟目标就是目标,怎么说也不能放任不管。
苏雪长睫微敛,看向好不容易重逢难掩欢喜的家人,简单地说明现在这些人的情况,和有些事需要她去处理。
苏家人虽然担忧不舍,终究还是在她的请求下选择妥协,沉默了一会,细细叮嘱了几句,“小雪,万事多加小心,尽力而为就好…”
“药带上些吧,万一用得上…”
苏雪一一颔首,再次道了别,转身想要离开,袖子就被拉住,刚到束发之龄的少年眸光闪烁,拼命扬着笑,“姐姐,我们等你回家。”
说完,他蜷起手,一点点缓缓松开,指尖染上衣袖的红,看到时候手指颤了颤。
苏雪看着他,伸手弹了一下他的眉心,在他吃痛控制不住掉眼眶的里面的泪花的时候,轻声道了声好。
她离开时,回头看着后面的一家人,最后看向被人搀扶着站起来的上任圣女,微顿了顿,几步上前。
一片阴影笼罩,上任圣女茫然地抬头,眼前的女孩伸出手,把一块锦帕放在她的手心,漆黑点墨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没事了。”
上任圣女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缓缓低头,眸子落在掌心,粘着点点血渍的素锦帕上,躺着一抹绿。
四片翠绿鲜活的叶子透着无边的生机。
…
魔教。
天光没有在这里带来任何改变。
灼灼的桃花纷扬,清风吹散血气,席卷起花瓣落在地上,融入潺潺血泊,染上诡谲的艳色。
除了倒在血泊中挣扎想要起身,又只是徒劳反复溅起滴滴稠血的人,还有一节节蛇类断躯残骸。
裴渊一脚踹开顽固想要上前的药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出大口血,“你还要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我早就说过,你带来的这些人…”
他一一扫过地上或生死不明,或颤抖着想要站起身的教人,扬眉笑嘲,“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器,我要做的事情,你们都阻止不了。”
裴渊说罢甩袖,不欲在同这些完全不是阻碍的家伙多说废话,领着黑衣人径直走向桃林。
药佬嘴边不断溢出血,颤抖着想要起身阻止,无奈力不从心,重伤的身躯摔落在地。
就在裴渊即将逼入桃林时,一道身影缓缓从内走出。
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眉眼泌着冷汗,静静地凝视着他们,清丽秀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不声不响地执着笛子挡在他们面前。
裴渊眸子微眯,神情掠过不耐,“让开。”
他步伐没有停,四下有点寂静,桃林外的地面上,血潺潺流溢,轻踩在上面时,细碎的粘稠声响起。
翠影敛下眸,卷翘的睫羽打下阴霾,仿佛染着无尽的悲,她只是缄默不言,抬起笛子开始吹奏,声声笛音婉转悲戚。
似一曲混织着死气的断魂曲。
黑衣人身躯动了动,吃下药物后无处发泄的狂躁,那点显得微不足道难受只会让他们想摧毁这好像从一开始就响彻耳畔的噪曲。
众多教人与蛇群都无法抵挡的恶人,单凭一己之力,后果可想而知。
药佬脸色大变,自看到翠影的模样后,他就瞳孔剧震,只因这眉目像极了数十年前的故人,他挣扎着起身,却被黑影人一把甩开,击破满地的血污。
翠影唇边涌现大片血色,染透了温润的竹笛,因执着的指失力,掉落在地,粘合上稠液,脖子被人捏着,一把提起来。
注视良久,裴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的好‘女儿‘啊,让你活下来,可不是为了今日给我当阻碍的。”
当年动荡,他靠着敏锐的嗅觉,提前从那已经沦为地狱更是闪烁不详之兆的山脉,趁乱带走了昙月一族的小圣女与抄写的秘术。
换灵之术仿佛只在昙月一族的圣女身上有效果,为了找出长生的真正办法,他只能不分昼夜地不断实验。
一次意外,他失手弄死了女儿,看着满地流逝的生机与血,他最终在小圣女和女儿身上实验了秘术。
最后果不其然看到死去的女儿重生,眸子露出与之前山脉那死去的女人相似的神情。
然而,一切没有结束,那条因为护主被他捏碎七寸的蛇居然活了过来,甚至,被他从其中窥到了熟悉感。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除了圣女本身,在不能分割的羁绊,强烈的牵引感下,其他的生物或许也是能够转换灵的,没有这些,那如果是血浓于水…
他把目光放在了唯一的血脉身上,可惜到底时机还未成熟,不仅仅是躯壳,还有秘药,为此他整整蛰伏筹谋了长达十三年。
双脚离地,翠影惨白的肌肤上浮现薄红,眸光有些涣散,一方面来自于本体的吸收啃食,一方面躯壳源源不断的消耗,残存不多的意识即将破碎。
盯着尚于一丝生气的女孩,裴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就像要捏死一只无相关的东西。
一抹绿从皓腕攀岩,幽冷地盯着他,咧着嘴,獠牙刺破他的皮肤。
虎口处却被猛地咬了一口,神经毒素开始蔓延,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
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有还手的力气,裴渊皱眉,运气逼出蛇毒,同时收手放开,往旁一躲,不太稳定的身躯运气遭到反噬,大口鲜血落下地上。
他慢条斯理地抹去,冷眼看着眼前的独身的教人,与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那个身体待了数十年,裴渊比谁都更清楚,而如今,那熟悉的眉目正在布满悲伤和恨意地对着他。
看到他们,不知道为何,脑中突然掠过一双双爱恋疼惜与孺慕的眸子。
教主在被夺走躯壳的最后一刻,也始终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当年对母亲故剑情深,对他们宠爱入骨的父亲,竟就是那杀害母亲和妹妹的凶手!
甚至于,时隔多年与他相见,也只是要夺去他的身躯…
如今更是把魔掌伸向更多的人。
他给倒在地上的教人喂完药,在药佬欲言又止,一声叹息下,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目光突然一顿,目光落在地上匍匐着喘息,熟悉的轮廓时,投向裴渊的眼里恨意如同泌了血。
教主几步上前蹲下查看,他哆嗦着手,把救命药给喂下,发现女孩还是气息低若廖无,巨震的瞳孔倒影着脆弱脖颈那深红的烙痕。
喂下的药就像落在了深不见底的涯谷,激不起半点波澜。
“妹妹!”
裴渊看着一双儿女,神情毫无所动,寻了机会就把不自量力的教人一脚踹开,同那些吞食药物后依旧只能躺在地上的教人作伴。
“再说一次,滚开。”
教主触着翠影的微弱的脉搏,他心下悲鸣,木然地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从未想过父亲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喉间沙哑至极,似裹着沙翻着刃。
“裴渊,你到底是如何忍心,如何忍心伤害我们至此,如何忍心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两次!”
就像他自始至终想不不明白,当初能为了他们的缠身的恶疾想尽办法,长年奔波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裴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听着含着声声泣血悲恨的诘问,胸前翻滚的痛意提醒着他早点剜取圣女的心头血饮用。
面对不断阻拦的人,裴渊只是眉头紧锁。
此刻全魔教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是他以前的躯壳。
他伸手掀开挡路的人,不再看一眼,提腿就要迈进桃林时,风蓦然静了一静,耳边响起肉体落在地上混杂着黏湿的闷响。
一股渗冷的杀意浮现后颈,窜上头皮,裴渊从来不会忽略这些生死本能,想也不想地往一旁闪去,披散的发丝却被削去了数缕。
一张如水墨画清绝,足以让人久久晃神的容颜撞入眼底。
裴渊从不会为皮相着迷,只是掠过眉心花印,心下狐疑,这人如何会来到魔教。
所有的疑惑在对上袭来人冰冷如寒潭的墨眸中,心下微沉,嘴角扯了扯,“我道是谁,原来是二教头啊,怎么,事情是忙完了?”
他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身上,空气中蔓延的铁锈味,重了不是一丝半点,从前的悄无声息,也到了现在隔着距离,还能感知到的呼吸声。
想到山脉的情况,裴渊笑了笑,想必这赶来的救星,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原本我是不想同二教头对上的,毕竟在隐藏身份的时候,就察觉到你不太好对付…”
他笑呵呵,画风猛地一转,“但事到如今,谁都不能成为我的阻碍。”
裴渊抬颌,示意黑衣人一起上。
要是对方全盛,他或许还会有所忌惮,如今,呵,发现不过是虚张声势,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不自量力…
心念未消,脖颈传来凉意,丝丝疼意蔓延。
要不是方才及时闪开,怕是直接被抹了脖子,没想到他的人居然这么就被击退了。
嗤笑一声,裴渊神情骤变,阴冷地看着攻势杀伐的苏雪,只能强行用这具惨败的身躯,运气同人打斗了起来。
讨厌鬼抹了把汗,憋着口气,果然背负最多的就是宿主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不远万里带伤来救!这就是可歌可泣的敬业精神!
裴渊虽然有身体限制,到底是拥有一甲子的内劲,苏雪应付起来相当吃力,结疤粘合的伤口在游走间撕裂,在墨色衣衫染上新的颜料。
教人看的眼眶泛红,有了丝丝缓解的身体强撑起来,同那些似有所动的黑影人缠斗。
药佬颤颤巍巍地走向侄儿,对上那无助慌乱的眼神,不用多少,自行搭上翠影的腕子。
半响,闭上眼摇了摇头。
一条青色盘踞在那吐着蛇信子,豆豆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药佬的错觉,总感到里面含着泪。
桃林外面腥风血雨,一片杀戮,一片凄凉。
讨厌鬼察觉到那个在它眼里戏份过重的炮灰npc生命力即将掉落成0,它张了张嘴,看着宿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雪喘着气,到底是肉眼凡胎长时间的消耗并没有被几颗匆忙吃下的药温养好,听到脑中有些迟疑的话,睫毛微微一颤。
就被裴渊寻了机会,苏雪本能的躲避下,冲向心窝子的一掌拍在了肩膀。
就算如此,内伤依旧在体内窜动,执剑的手抖了抖,苏雪唇边溢出潺潺血渍,眸子落向一旁。
裴渊也负了伤,加上拖累的身躯,欲乘胜追击,眼前突然多出数道身影,他们警惕冰冷地盯着他,嘴上却说着吊儿郎当的话,就如同平时打趣。
“身为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姑娘站出来打打杀杀,这传出去我们好还要不要脸了。”
“嘶,没想到二教头居然…我说,渊伯,你这都下得去手简直太不是人了吧。”
“二教头呀,药佬说那姑娘有话跟你说,你就快去吧,这里我们先挡着。”
苏雪顿了顿,察觉到那道目光,低声道了声谢,回答她的只是几道袭去的背影。
见人过来,药佬叹了口气,让痛苦不舍的康儿先随他离开,教主看向翠影,咬着牙,最后成全了她的意愿。
苏雪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孩,轻声道:“我回来了。”
躺在温凉的怀抱中,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翠影涣散的眸子浮现点点光,努力掀起眼帘,看着眼前模糊的人,没有血色的唇微微扬起,“二教头回来啦,那我不用失约了…”
苏雪睫毛微敛,低低应了声,手覆在她单薄的脊背,提取丹田中的气,徐徐传入这如同沙漏的身躯当中。
感受着一股暖流蔓延全身,就如同这个人一般,翠影费力伸出手,轻轻抬起,搭在她的臂弯,“没用的,我如何…二教头知晓的…”
“就…陪我说说话好吗…”
翠影眉眼弯弯,染着笑,“第一次见到二教头的时候,是在那条小瀑布…”
她在戏水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撞到了怀里,飘着血,满身是伤,等费力带上了岸,才发现是个同她一般大的孩子…
一个…眉心缀花印…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想要给她找药,人才离开一会,回来就怎么都寻不到了,原本心存担忧遗憾,没想到,在枝头远远地瞧见了那道身影…
原来…她留在了魔教…
原来…她们离的很近…却又远…
自那以后,每一天,她都会在那守着,只为了能够看见那道身影。
哪怕只是一刹那。
大概,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人,一直默默注视着她…
看着她渐渐长大,渐渐变强,看着她从满身是伤的孩子,变成了玉面罗刹…
翠影伸出手,指尖划破光,似想要落在眼前人的眉眼间,但发现,就如她们一直以来的距离一般,始终触不到…
睫毛翩翩若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蝴蝶,她眉眼清浅,有句话在喉间反复,最后换作。
“二教头…以后莫要…再记得我…可好…”
苏雪长睫敛下,唇瓣微动,还未应答,脸侧的手失了力,渐渐掉落,清丽秀美的女孩发丝间的桃花枝一点点地脱离,小青蛇疾速爬去想要阻止,最终只是枉然。
花枝落在血潭中,染上无尽的粘稠。
又在它的眼前,灼灼生机的桃花顷刻间枯萎。
骨节分明的手遍布血痕,在那只手滑落时,悄然接住,一点点地,重新覆在脸上。
睫毛在眼睑打下阴霾,苏雪静静地看着她,缓缓道:“在前一个还未结束前,我不会接两个相冲的任务。”
听到不远处男人低低的哭声,裴渊心神有点恍惚,心尖涌现痛,一时间头晕目眩,数道围袭他的身影分分叠叠。
咬着牙,运起全部的气,波涛的内劲在周身震荡,直接把数人掀翻,反噬的剧痛骤然席卷全身,他捂住心口喘息,跪在洇覆着血液的地面上。
眼前突然打下一阵阴影,他费力抬头,熟悉的容颜上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他。
“母亲死了,妹妹…也死了,你拿着这副躯壳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痛苦,亲眼看着妹妹死去,杀她的人还是一直以来敬重的父亲,教主几欲疯魔。
细碎的黏湿声响起,有人慢慢往这边走来,如月如冰的人站在俩人面前,眸光毫无起伏地看着裴渊。
察觉身边人,教主抓着裴渊衣襟的手收紧,颊肌颤抖,半响闭着眼,“做你想做的吧…”
“我不要了…”
无论是这样的父亲,还是那所谓血浓于水的躯壳…
他都不要了。
裴渊吐着血,怔怔出神地望着他,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又望着,此刻瞥开眼不看他的药佬。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负荷,此时此刻,裴渊心念纷飞,恍惚间,似乎有谁温温柔柔地注视着他,轻抚摸着他的额,问他今日累了累。
俩个目光欣喜孺慕的孩子,围着他打转。
什么时候,原本的初衷开始变了…
什么时候,想让孩子脱离病魔的欲望齐齐化作了私欲…
桃林的桃花淅淅沥沥的落,有人从中走了出来,她胸脯起伏剧烈地喘气,额间汗水潺潺流,被什么划破的玉足踩在血污中,一圈圈荡起涟漪。
她却没有理会,一步步径直往前走,轻微的粘合声与银铃声骤起新乐,
她的眼中,只有那抹墨色。
背上蓦然倚上温软,苏雪横在裴渊脖颈上的剑微顿,睫毛微颤。
“为什么不看看我?”
耳畔传来女孩软软的声音,似乎伴着刚采的蜜,透着丝丝清甜,一双雪白的柔夷圈着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看看我嘛,我现在可是…很想看看你的。”
苏雪顿了顿,掀起眼帘,似乎被央求的不耐烦,缓缓转头。
唇上蓦地落下一抹温软,迎上一双清澈透亮,熠熠生辉的蓝眸。
里面容纳着她的倒影。
唇缝有什么试探地动了动,苏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徐徐垂下眼睫,任由着她一点点地触上。
女孩湿湿软软地纠缠着,敏感的神经浮现酥麻。
四下沉寂,血色遍地。
苏雪抬手,虎口抵着她的下颌移开,对上水雾雾漾着丝丝不满的蓝眸,视若无睹。
她转回头,手势一收,冰冷的剑锋划破薄薄的脖肌,割裂软骨。
对上濒临死去的人微微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是疑惑她们的举动,又或者是在震惊。
她们怎么敢在这里,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不仅仅是裴渊,周围看见的人一时间都失了言语。
教主被刺了一样收回目光,看向妹妹还留有余温的尸体。
心头情绪翻滚,手背突然蔓上凉意,他回神,那抹凉落在脸侧,回头对上豆豆眼。
一尾青蛇幽幽地瞅着他。
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为什么,教主心头的情绪散了些,他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落在青蛇的头顶。
久久对视,教主喉间滚动,哑声道:“别怕…以后还有我在。”
脸侧软香扑鼻,苏雪淡声道。
“圣女给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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