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病得厉害,还要死死抓着她的手,王蒨不仅没把他拉起来,连带着一起跪坐在地上。
她花了不少力气才挣开,李意行努力想要睁眼看她,脑中刺痛欲裂,只有她的身影在徘徊,他不甘心地求她:“别走,阿蒨,你陪陪我……”
他难受地快要死了,比用毒之后还要难以忍受。
那会儿他抱着雀跃的心情饮下,去与她重逢,这会儿犹如还在梦中,他就算病得死过去,也不可能再与她相见。
王蒨不知他心中所想,踩着绣鞋打开门,将门外的乔杏吓了一大跳。
三公主的衣裳穿得乱七八糟,发髻也没有理,这些时日都是世子替三公主收拾的,乔杏与其他婢子早上并不进去伺候更衣,此刻见公主这般模样示人,不由愣住。
王蒨左右探头:“你叫闻山来,再去请个郎中,郎君病了。”
听闻世子生病,乔杏连忙点头应下,吩咐两个下人撑着伞上了马车去医馆请郎中,又叫人去寻闻山。
闻山独身进了二人的寝房,见世子倒在地上,仍在呢喃着什么,额头上还破了相,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把人挪到床上,惊疑的眼神落在王三公主身上。
他晓得,昨日游溪给世子递了话,自那以后,世子尽管仍含着笑意,心头却必然是不快的。
后来,世子叫他去拿库房的钥匙,说是为了把他红珠制成金钗,送给三公主当生辰礼物,闻山不懂夫妻之间的情调,只有种隐隐的不安和做贼心虚。
如今看来,这二人是有了争执吧?
即便争执,闻山认为三公主这样谨慎随和的脾性,是不会动手的,可世子怎么会睡在地上,还破了相?
世子从前……唉!闻山想到此处,立刻又止住了思绪,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从前不从前,世子这些日子干的怪事儿也不是一两桩了。
他又去打了盆水,替李意行把面上那些血迹擦干净,没有多嘴。
这会儿的李意行却已经完全没有意识,陷入昏迷之中,他的躯体仿佛是死了,灵魂却永受煎熬,漂浮中恍若回到了前世。
是南李王室的第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