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才十五岁,为了救他,独自谋划这些,她该怀着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
他记得他夺位当日,玄朱就告诉过他,她身子骨孱弱,若不精心养护,必然命不久矣。
想必她的身子败坏,以及失忆,都是与那夜中了毒箭有关。
难怪。
难怪她总说右脚踝很疼,让他走慢些。
而他……
李浥尘浑身紧绷,将大氅放到一边,洞中还有一只黑檀木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三本甘蓝色封皮的日志。
他长睫湿润,将三本日志取出,放在木案上。
再点一盏灯,雪白的灯纸上画着两朵红樱,花瓣边用金砂勾勒了一圈,暖黄的光透过,花朵色泽艳丽,微光细闪。
殿内明亮了些,李浥尘收回落在灯上的目光,翻开日志簿子,一页一页看着。
月兮的字如她的人一般,娟秀玲珑,封笔温婉,不似他的字,落笔凌厉。
日志前期记录的,都是她在日常起居中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一些感触,还时不时画上了几幅精美的图画。
比如今日吃了御膳房新制的芙蓉红豆糕,她觉着味道好,就在上面画一盘点心。明日出宫吃了两串冰糖莓果,也要喜滋滋地绘上两根。
旁标注一句——月兮爱极了,若下次,定还去吃。
日期到了二人相识以后,日志簿子上,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慢慢的,他的名字在每一页都留下了痕迹,她写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烙印一般,深深铭刻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