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妘自小善良懂事,这陛下你也知道,如今她带回神药,也算是给陛下分忧了,臣和夫人本打算为她择选一个好人家嫁了,阿妘那般从敌营里回来,臣不求她嫁入高门,只求能待她好便是了。”
“可谁知,阿妘死活不依,说……说非陛下,她谁也不嫁,知道臣为她择夫,已绝食了两日,阿妘随了臣的性子,认定了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臣和夫人也是没了法子,何况阿妘是为帮陛下,才遭受了那样的屈辱啊。”
……
江达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年过半百的勇猛将军,为了女儿的下半生,竟能在陛下面前如泣如诉,声泪俱下。
且言语真挚,连他这个没根的东西都要被打动了。
可陛下心中……
常幸看着江达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他踅回殿中。
“大将军走了?”
“回陛下,走了。”
常幸绕到李浥尘身后,贴心地为这位疲倦的君主,披上一件大袖。
“乾和殿那边如何了。”李浥尘揉着僵硬的晴明穴,靠在案椅上。
“回陛下,刑行完了,人已被长公主殿下带走。”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常幸见他沉默不语,试探着加了一句:“姜姑娘受不住,晕了过去,怕是又要好几日方能醒来。”
坐上的男人手一顿,缓缓睁眼,眸底幽暗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不易察觉的血色乍起,又瞬间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中。
“以后这种事,不必向朕禀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