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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槐序即便已经准备好了一纸离婚协议,却依旧会在她打碎了玻璃杯后关切地检查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温柔果然是最锋利的刀,逼得她落荒而逃。

窗户蹿进来一抹凉风,陆林钟掩唇轻咳了咳,她拢紧身上的衣服,从成堆的材料中抽出一个文件夹,强迫自己专注工作。

即便她现在能接受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是个失败者,也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比如不徐不疾地接过安槐序的离婚协议,宁静平和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以最优雅从容的姿态结束这段婚姻。

心口剧烈地起伏,胸腔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钝刀在撕扯她汨汨流血的伤口。

握在手心的笔无力地松滑出去,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墨印。陆林钟枕着双臂伏在桌上,看着窗外,任凭思绪漫漫。

窗外飘着雨,天黑了。

路灯亮起来,雨停了。

挂钟的时针指向了数字十,陆林钟从中午到晚上没有吃任何东西,身体已经开始抵抗她不规律的饮食和作息,胃部正隐隐作痛。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拉开抽屉翻找药瓶,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才想起药瓶昨晚被她带回房间了。

陆林钟嘴角浮起苦涩的笑意,让人难受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只有一件。

她喝了一点温水,胃部的不适得到短暂轻微的缓解,陆林钟靠着椅背渐渐起了困意。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

陆林钟强打精神伸手拂了拂滑落在肩前的长发,“请进。”

门外的人转动门把手,锁却迟迟没有弹开。

陆林钟打开门上的反锁按钮,拉开门,看见安槐序站在门口。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