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冷然,“方才来端茶的宫女是谁派来的?”
“回陛下的话,是芮公公。”
“三十板子。”
小黄门一惊,“什——”他忽然顿住,意识到御前失仪不妥,连忙小心道,“是,陛下。”
江崇宁皱眉摆手,“你下去,打完了叫姓芮的来见朕。”
小黄门躬身退出,殿内又只剩江崇宁一人,他心里愈发焦躁,右手紧紧攥着笔管。
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复又将笔搁下,心里暗骂姓芮的混账东西,竟敢这般窥探圣意。赝品终究是赝品,即便神似,也永远不能越过那个人的分量。
若不是芮公公跟了他十几年,又劳苦功高的,这回就不是三十板子这么轻快。
不过看那宫女的模样,似乎也是个练家子?方才只不过粗略看过一眼,她面容沉静,步履稳健,似乎也不喜用香粉,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味,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
他烦躁不已,自然是刻意!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定是底下人琢磨了他的喜好,照着阿羽的样子给整出了个假把式。
姓芮的该死!
他等得心肺似火烧,口内生出了些燥热,本想再叫人奉茶来,又怕见到方才那宫女,只好忍着,忍得浑身不自在,简直头不是头脚不是脚。
过了两炷香那么久,章虔终于带着安惟翎觐见。
江崇宁听见门口内监来报,忽而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间想起要同安惟翎说的话,心思又微微紧了起来。
他暗自苦笑,何时才能淡然到毫无反应?自己还要再煎熬多久?
“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