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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814 字 2022-10-17

过了许久,久到姚岸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尾音在大理石上凉透,直到那时,姚见颀才如同解缚一般从自己手里松脱,拾起下颌,暇暇地眺向四周,瞳孔容纳着室内的暗度。

“我的生活……大概就跟这座展馆一样吧。”他低低地开口,声音落着灰,“我可以装点它,让它看起来像样,甚至变得美轮美奂人来人往,就算不是谁都欣赏,至少也会赞美我的苦心。”

他的视线游回姚岸,洒下夜色。

“但我只在乎那一颗星辰。”

直到躺进薄被里,姚岸身上仍然残留着星光的晒伤。

睡眠好的人通常无梦,就像连日来那样,可今晚例外。姚岸在梦境里溯流而上,从每一个夏日尾声,从村落、从姚岸上大学前的家门口、从姚见颀北上的站台……是谁说的,年少轻远别,可他们不胜数的别离中,对方不曾有哪一次轻拿轻放。

姚岸也曾自认洒脱,相信天不高路不远,他们总能轻易碰头。

他们确实遇见了。

所以他能够重整旗鼓,再次口声声地对姚见颀保证,说这一年不过尔尔,信心百倍地替他瞻望未来……可在姚见颀眼里,明明白白是这五年凿下的刻痕,写着世事难料。

是他让他一朝被蛇咬。

姚岸在夜里睁开眼。

默尔而息的夜晚,只有挪动的衣料按捺着不发出声响,一个影子比夜更深晦,他半起,摇头扇停在一个回望的角度,手指郑重其事地摁下,扇叶再次旋动,满室重又营造着桨声灯影。

“见见。”

姚岸背挨着墙往他处眺望,看见那影子顿了一顿,竟没被吓着,只是循声问:“吵醒你了?”

“没有。”

姚岸坐了起来,和风捋过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