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她执着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换了一种安慰的策略,“没什么大不了的,相信杜比克太太,姑娘会回来,月亮也会升起来的。”
以往表情妥善、在每一次招呼称呼她女士的男人这会儿却跟失灵了似的,怎么劝也劝不开,安抚也无济于事。
杜比克太太叹了一口气,从网兜里摸出一个油桃,放在他脚边,离开了。
滚烫的液体滴在掌心,冒出的白色水泡像是被它们种下的,蘑菇一样胀满了每一道纹路。
记得他曾经在手的背面默写,记得他说这里是情这里是欲,记得他的唇印。
深潜的人听不到水面的叫喊,姚岸听不到牛皮鞋的来去,闻不到水果的酯香,却能在某一个极致无声的时刻,感觉到忽然的来临。
身后的门清脆地打开,推到过半,随着一深一浅的步履,泼以他柔暗的梦影。
“你在干什么?”蹲在他面前的人问,就像问你从哪里来。
姚岸使劲地摇头,整张脸泡在手里。
“为什么哭?”他又问。
姚岸重复着动作,双腿跪立。
他们都有过白水似的天真,那是野荷花的夏天,他们初次见面。
那时的天很高,伸出手够不着,风把云都吹烂了,山呀水呀一眼望不到边。
你说只有小小,没有别离。
时间过了永恒,还是一个转瞬,姚岸无法辨认,直到他的面庞被人从果树上摘下来那样,从手心摘下来到另一个手心。
姚见颀用食指捋过他的睫毛,用睫毛捋过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