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怕脏了你的耳朵。”庞晟撇撇嘴。
“多脏?”
他问了却不像真的想知道,更像是要找点什么转移注意,至于是什么则完全不在乎,只要够他维持一时半刻的常态。
庞晟苦叹一声,闷闷又十足嫌弃道:“你平常回来得晚,看不着,这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暴露狂,就穿一件风衣,跑楼下又嚎又唱的,就冲阳台各种顶胯。”
“没人报警?”
“听服务员说被关过一阵子,又出来了,精神不正常也判不了什么,也就偶尔看人拿个法棍赶,那厮第二天照样来。”庞晟嫌恶得直捽鼻,又道,“差不多就这个点儿,你等个十把分钟再去吧,不然辣眼睛。”
姚岸却漫不走心地呵了一声,重心照旧向前,两三步到了室外。
他们住的楼层不高,视野顺畅,几乎一眼就擦着那秽绿色影子,不要那么巧,对方也瞅见姚岸,咧着一口涎水直楞楞跑到楼下开始解腰带。
看来不论哪儿都有神经病。
姚岸食指叩了叩新买的打火机,黄铜外壳脆剥剥的,举起又落下,铰链撞在栏杆边缘弹开,16个防风孔踧踖地维系焰色。
下头的人听闻声响,更加兴奋地咋呼吆喝,两脚牛蛙似的蹦踩。
庞晟赶了过来,目光没来得及收回,被捕鼠夹夹了似的抖骂道:“靠,真他妈瞎了眼了,咱们……”
镀铬的机身碰回原位,火焰揿灭,“啪”一下,再次绽开,庞晟话就停在这么一顷,只见那打火机突然拽高,速度快得让兰焰猛然向下几乎扼断,到达制高点又纵身一跳,挟着燃料重重摔了下去。
这显然是阳台下的人都始料不及的意外,火焰旋挣在半空,将要落地的那秒,也许是直逼进了他的瞳孔,待他想到要逃时也晚了。
由于砸下时毫不留情,那枚缀在棉芯上的火花以金属的力道向他掷来,他双手堆在头部,痛叫不已。
庞晟撑在栏杆上,整个上半身探出阳台,好一阵,才讷然地回过头。
他带着一种余惊未了,对那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人说:“你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