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奶奶只诧了一晌,心理素质不是白搭的,扬手就往他后脑勺劈去:“你个白眼狼,还知道回来!”
姚岸早料到有这么一句,任挨任骂,又嘻嘻笑着讨好地喊了声爷。
“来得正好,给我穿针。”爷爷见了救兵,只想撒手不干。
“得嘞。”姚岸应得爽利,松开奶奶求令,“还揍吗亲奶?”
姚奶奶虎瞪着他,明明一年半载不见的人,样子却跟昨儿才来似的,奶奶松了声叹,怕给人揍跑了,斥道:“去去去。”
“是!”姚岸矫健地奔去他爷爷那,蹲下,套了金顶针,往裤腰处一溜参错的针脚上续,还不忘调趣,“爷,你又发福了?”
“那还不好啊,是福就得多攒攒。”爷爷摘了眼镜,手背揩了揩眼睛,缓过累来了,偏头瞧他,嘶一声,“大小伙子一餐餐的,又不像以前要搞训练,怎么还瘦下来了,饭没吃好?”
“对啊,外头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姚岸就坡下驴,仰头唤奶奶,“晚饭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姚奶奶一脚鼓捣下去,湿衣服托起的水泡破了:“只有午饭剩的拍黄瓜拌木耳烩青豆。”
“这也太素了。”姚岸怨道,“来客了都不意思意思一下。”
“你算什么客,最多算个蹭饭的。”奶奶把衣服踏得唧唧响,说,“打个电话给你爸他们,一起来吃饭,让你多蹭俩荤菜。”
针穿过两层尼龙面料,姚岸没怼准,直接扎在拇指上,他抿了抿指头,含混道:“您不试试自己的新手机吗?”
“我忙着呢。”姚奶奶示意脚下,催促他,“你利索点。”
姚岸又转向爷爷,谁料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爷早眯眼睡了。
没办法,姚岸草草衔完最后的针脚,把裤子扔进木盆里,掏出了电话。
通话记录往下翻了好多页才到姚辛平,还是未接,姚岸当着奶奶的面,摁了放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