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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1096 字 2022-10-17

姚岸走出屋子,姚辛平喊他而他是真的没听见,在正午的太阳下无目的漫游,河堤,画室,溜冰场,购物中心,车站……这些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换成他一个人走,最后背脊湿透,脖颈晒红,他经过一个个公交站台,在日色烧尽时驻足于姚见颀学校附近的某家餐馆,在那里,他们倒数第几天无牵无挂地相对而笑。

街角在播放黑豹的《无地自容》,后半段原来是“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过剩的冷气在推门时鞭进皮肤,顾客寥寥,姚岸径直走到上一次的那面桌旗前坐下,服务员过来,他随手在菜单栏上划了一下,对方走了。

活页留言簿像一张摊开的脸面,翻阅的闲情早就不复存在,但他仿佛被无形中牵引着伸出手,从只剩几张空纸的尾端逐次往前。

一页,两页翻过这一页,他终于停在春天。

“姚岸:

我要许最迫切的愿望。

想在雪天变成一朵霰花,沾上你的嘴唇就化。

如果太难,就让好梦都由你来做,噩梦都归我。”

而炎夏是多么苦长,晚春是多么短暂,当一个男人在角落中摘下鸭舌帽,将头埋进帽心,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他破碎的声音。

第135章 普通人

五年后。

都市的天空布满瑕疵,光线刺透云层龇牙咧嘴。通勤地铁上,手里握的是名唤中杯但其实是小杯的咖啡,耳朵里听的是《普通人快速逆袭30讲》,高路转盘上,拥堵的是相同市一级代码,播放的是不同频段的交通电台:“前方路段出现追尾事故……”

公园内早起的爷爷奶奶伴着《云水禅心》练太极,路旁一溜泛滥成灾的共享自行车,有人拣了一辆,绕过一列列绿化带和没有账户的无关银行,止于一栋写字楼前。

单层停靠的电梯泊在19楼,走过咨询台和重重隔断,脱了鞋放门口鞋架,踩着橡木地板,里头早已人员济济,只能踮着脚从后脑勺间寻找一个眼睛大小的豁口往里眺望。

视野中央是一台纯白的超声机器,一个衬衣袖口卷到肘部的男人手持探头,在病人的斜角肌上缘移动。

周五当天,康复室开放参观,来学习的和凑热闹的都不少,其他隔间的理疗床和泡沫轴被笑声占领,只有肌骨超声的检测室内算得上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