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淙来找过他几次,帮他挑选中介,准备签证材料。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也是在这个地方。”姚见颀置身事外地问,“你问我看到了什么?”
蒋淙温和地等着他说话。
“其实我说的是‘岸’。”姚见颀短暂地牵扯嘴角,“可是现在看不到了。”
大雪结束的最后一天,姚岸接到了来自姚见颀的电话。
他对姚岸说:“你要么现在来见我,要么这辈子也见不到我。”
他不知道自己何以来的底气,实际上,他没有,所谓的底牌早在姚岸对他说出分手后成了废纸一张。
但姚岸还是来了。
他们相遇在雪地里,最广袤的平原中央是尚未被蹄伤的白色,他们驻立着,像衬衫上两枚相望的纽扣。
“是不是很美?”姚见颀衷心地问。
姚岸望着他,双目被皑皑白雪刺痛,说:“很美。”
“其实我有前车之鉴。”姚见颀的声音被固态结晶吸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选择留在奶奶家的那个夏天起,最迟也是你上次推开我的时候,我就应该为这一天做准备的。”
“人就是这么侥幸,我太自以为是了,觉得你足够疼我,好像真是这样,可为什么轮到我的总是一句再见?”
“你知道吗,我还一直乐观地认为,瞒不住的那天,至少我能够站着而不是跪着宣布我爱你。”
姚见颀伸出手,姚岸以为他要触碰自己,闭上了眼睛。
但姚见颀只是用食指接住一粒险些落在他嘴唇上的雪花,说:“姚岸,时间过得好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