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总免不了想到,姚岸和他,能不能有这样的古稀?
不论怎样的环境,姚见颀可以给自己筑就私密,只要他愿意。
所以他的思绪又很自然地导向那个晚上,那个他错过了自习的上课铃和预备铃,被年级主任罚面壁,勃起的性器抵着褪渍的绿墙高昂的晚上。
他告诉姚岸,他录下来了,会在每个必定的春天温习。
“你哥也是,和你倔到一块去了,非说下周要回来。”奶奶絮絮念叨着,话和汤气一样氲氲。
关于姚岸的事总能钻入他的蚌壳,姚见颀听到这样的描述,意料之中,姚岸本来这周就要回来的,他没让。
奶奶连摇头:“语气急躁躁的,劝也不听。”
姚见颀没如约地告诉姚岸,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保留了不彻底的诚实,在姚岸决定对他完全忠贞的时候。
一个人可以承受的事情,为什么要换两个人——至少这一点,他是最近才领会到的。
“这个倔鼻子,哪个女孩会喜欢嘛……”姚奶奶似乎听见姚见颀在说话,偏过头问他,“什么呀,奶奶耳朵背,听不清。”
姚见颀摇头,笑了笑,将笔拨回密封线。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将双肘叠在白涩的床单上,问:“奶奶,你知道我哥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吗?”
姚奶奶笑叹一声:“还能因为啥,他那个不省心的性子,肯定不讨人家姑娘喜欢咯。”
“他很讨人喜欢。”姚见颀把不容置喙的重心放在第二个字上,“不是这个原因。”
“豁?”奶奶与爷爷对瞧一眼,揽着他,“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姚见颀脸上泛起那种低回的神情,像宣布正确答案一样,对听得见的每个人说,却并不奢望他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