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三个字被陈哲和着一星半点的蛋花嚼烂在嘴巴里,因为他话里的“有人”正端着饭盘经过,并且就有那么巧地听见了他的话。
苏谐的目光笔直地越过陈哲,目标明确地投向姚见颀,比起在画室,此时的视线已经称得上平和。
姚见颀的咀嚼的动作照旧进行,不为任何突然的外力打断,哪怕他走到自己近旁,几乎不带任何敌意地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陈哲别过脸,默默咬了一句“我去”。
“要你管?你谁啊?”余沿追踩在连体餐桌的不锈钢支架上,出于气氛被中断的不爽,没什么好耐烦地打发。
他听陈哲提过这个不速之客,这会儿对号入座并不太难。
苏谐只当全然未听到,端着饭盘的手稍微放低,连同身体,是一个沟通的姿态。
“我听说了。”他对姚见颀道,带一点同情,“很遗憾,真的。”
听到这句话的陈哲和余沿追冒出了程度相当的一头雾水,一道看向了姚见颀。
姚见颀挑花椒的耐心就跟做任何事一样,等到最后一粒也精准地夹到充作摆设的汤碗里时,他才慢棱棱地回应:“没必要。”
苏谐笑了几声,并不嫌尴尬,他直起身,走之前对陈哲说:“你们议论吧,现在我无所谓了。”
还没等他走远,余沿追和陈哲就各自撂下河粉和蛋花,撑着桌沿,各说各的但大意相同:“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姚见颀摇了摇筷子:“别听他的。”
“还有——”他不漏空隙地纠正余沿追,“我压力大不是因为成绩,是因为我奶奶住院了。”
姚奶奶住院是上周的事情。
尽管上次突发眩晕后,行止坐卧都比平常小心,但最近这阵子却头晕得频繁,睡觉起床都会,甚至不能转头。老人家不爱住院,总觉得病也是有脾气的,放着它自个儿就好了,越是较真越遭殃。姚爷爷为了让她上医院劝了三天,姚辛平还发了一通大脾气,最后姚岸和姚见颀又哄又卖乖,人才勉勉强强出了村。
姚爷爷一直在,于绾和姚辛平也会轮流来守,每天放学姚见颀会坐地铁,趴在奶奶的床边写一张文综卷子,然后被姚奶奶催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