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又滚了一轮子。
姚见颀不是傻的,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瞧清一辆不甚熟悉的越野车身,以及徐徐降下的车窗内,单手扶着方向盘的姚岸堆着笑,道:“心肝,玩呢?”
今天是姚见颀正式统考结束的日子,不过回家住了一晚,又得赶着回画室去应付接下来的校考。这回姚岸说什么也不放他自个儿走了,赖着姚辛平和于绾,派了辆车给他,一路送姚见颀北上。
车内暖气烘人,姚见颀卸了画袋,他不想睡,要陪姚岸聊天,但没一会儿就倦意熏熏,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窗半开,安全带松着,座椅被放得半平,身上盖着一件不陌生的棉袄。
仪表盘缀着一圈蓝白的光环,时间指向凌晨的某个钟点,有些久,他破天荒地没有失眠,还补了个酣长的觉。
姚见颀调整座椅,目光逐渐企及一柱远光灯尽头的峤立背影。
姚岸面着斜前方的服务区,专注在电话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足音,只觉肩胛一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棉袄一道躺在了他肩上。
“……0到70度范围内可以活动又没有不适的话,就可以尝试脱拐了。”
姚岸一边正儿八经地向那头的叉友答疑解惑,一边将头歪了歪,恋恋地蹭着姚见颀的干燥柔软的发顶。
“髋膝脚踝要依次动,不能绕过膝盖。”
姚见颀将手绕到姚岸身前,摸着拉链,开始较劲地扣。
“扭胯也是错误动作,行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啊。”
拉链提到一半,上不去了,姚岸的手臂被团了起来,后脚跟往那个在恶作剧的人鞋侧踢了一下。
“平常的话,适当做一些单腿练……啊嘶!你干什、不,不是说您,没事没事。”
对上姚岸警告的眼神,姚见颀不仅面色如常还很无辜,仿佛那只探到姚岸腹直肌上的冰爪子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