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人忽然蹭了蹭,像感知到杂绪一般,迷着睡眼看问向他。
“还没到,再睡会儿。”
姚岸轻轻地掩盖他的眼皮。
车子经过一个大坑,他们被高高抛起,又坠落,而姚见颀依旧安然地枕着他,姚岸被传染了,他稍稍伏下身抱着姚见颀,眷恋起这样的依偎。
他们去了一趟医院,两人都做了个全身检查,他们实在太多灾多难了,尽管都能逢凶化吉,但每遭一次劫都差点要了父母的命。姚辛平迫着他们测了内外耳鼻喉,姚见颀有一点点近视,心肺正常,姚岸的肺活量破科室记录了,肝肾功能达标,都没有虫牙,姚见颀居然没有虫牙,他那么爱吃糖,姚辛平和于绾走起极端来太吓人了,要他们测智力,姚岸说这是明晃晃的歧视,结果一目了然。那好吧,姚辛平退一步,最后做个肠镜。这句话把他们吓跑了,手牵手冲出医技楼,跑得健步如飞比谁都生机勃勃,姚见颀末了笑着说,其实你可以试试看。
“为什么?”姚岸不懂。
姚见颀眼睛和话题一转,拿着体检报告,指着说:“看,我和你一样高了。”
姚岸的目光被迁过去,看见身高那一栏上赫赫然的187。
“你是不是踮脚了。”
“没有。”
“吃激素了吧?”
“只是饭。”
姚岸旋拧着眉,抻平手指在两人额线处一比,同一水平面,半点误差也没。
姚见颀含着笑,一脸“我就说了吧”的蔚然。
罕见的三裂片枫叶从脸孔之间落下来,打了个旋儿,像弹了首歌。路过的人对他们侧目,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全须全尾却灰扑扑,还是因为牵着手。
姚岸不愿意承认,但是有些东西无法规避,比如骨骼,比如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