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机在挣挤时分别丢了碎了,连同各自的一只鞋。
“不用管,怎么拍都脏。”姚岸把他的手握下来,小心翼翼地翻转。
原来瓷白的手背烧伤后微微肿胀,现出里层的肉色,像一大块不规则的粉斑,边缘是熔火的形状。
“别看了。”姚见颀动了动手指。
姚岸只是直直地盯着,呼吸都有些颤:“会好的吧?”
“不是涂了药吗。”姚见颀转过手,掌心向上,捧住他的下颚。
姚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他。
“我不疼。”姚见颀说,“所以你也不要疼,好不好?”
天边隐隐渗出晓色。
姚岸和姚见颀找到当地公安,电话不通就利用喇叭播报,在派出所等到了她的父母。
两夫妻形容纷乱,一见到孩子就哭了,他们在混乱中互相冲散,被迫挤出来后几乎要疯了,找了一晚上,直到听见喇叭的通报声。
女孩窝在母亲的怀里啜泣,委屈又依赖。父亲不住地向两人鞠躬道谢,一定要补偿,留他们的电话。两兄弟再三拒绝,民警又出来说了些话,这才作罢。
他们一家是自驾游,停在受灾区外的酒店的车都还在,十分恳切地要送两人回去。
姚岸是打算应下的,他实在心急姚见颀的烧伤,怎么着也该去近点的医院一趟,但姚见颀却用右手握住他,向女孩的父母说:“谢谢,我们家人已经在路上了。”
最终还是拂却了这番好意,女孩走之前,抱了他们各自一下,泪眼嘟嘟地说:“谢谢哥哥!”
姚岸和姚见颀走到路口,目送这家人离开前不住的挥手,这之前,民警好心给他们拿了两双当地的布鞋,走起来就像踩在云匹上,而这时,晨曦正像动脉般直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