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除了回过几趟安定村,偶尔跟同学打打球上网吧,其余时候都和姚见颀待在一块儿,跟平常一样打打闹闹,从没觉得无聊,从没觉得太慢。
“见见,你想不想去哪玩啊?” 姚岸问。
“哪儿?”姚见颀知道他又想茬了。
“就……”姚岸眉毛拧了拧,一条腿盘在沙发上,摇着膝盖,“我不是快要上大学了嘛,就没法天天陪着你了,你有什么想玩的,想做的,咱们趁这个暑假都干了吧??”
“都干了?”姚见颀轻细地反问,目光是微炽的考究。
“对呀。”姚岸浑然未觉,“你想做什么?”
姚见颀在稍稍偏头的瞬间洗去了方才的神情,他望向窗外的一衣江水,说:“你教我游泳吧。”
姚见颀没有和姚岸游过泳。
细究起来,只有某一年,比现在要小好多季的时候,姚岸很逞能地带他下过一次水,就在奶奶家门前的小溪。
那时候,溪水不像现在这般布满了不循规的丝状叶,荷叶也少,只有石缝里长着渺渺的田字蘋、金鱼藻、黑木蕨……
姚岸穿着一条松垮垮的四角裤衩,拿着两个盆,要带姚见颀去溪里洗澡。
这么说姚见颀当然是不从的,但姚岸精于话术——对待姚见颀的话术:“咱们捉鱼去。”
姚见颀被忽悠到了溪边,下了几块散漫的石头,称不上台阶,姚岸说,泥湿,会弄脏鞋,他便乖乖脱了鞋,放在野草边;姚岸说水深,会漫着裤子,他说卷起来好不好,姚岸说那怎么行我都脱了,于是把他的也扯下;最后只剩一件松松的绵绸短袖,聊胜于无地遮着他那年岁的羞,怎么也不肯脱,被溅着了也不肯。
姚岸那会儿怎么说他来着?
害什么臊呀。
时移境迁,当姚见颀从从容容地脱光衣服,换上姚岸亲手挑的三角泳裤,手指不经意滑过腰线的那一刻,后者的心境却有些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