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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823 字 2022-10-17

十二月第一片桦叶落下来的时候,冬发出了温柔的轻嘶。

树木不复葱茏或是澄黄,枯槁的枝桠仿佛伸向天空的手,要撷取每一朵过往的云。

大地指缝间滴漏出了阳光。

科教楼顶层传来阵阵尖叫,或惊悚,或压抑,或惊悚中夹杂着一点点压抑。

女生们捂着眼睛,纷纷纭纭地往角落里躲:“老师,你没说标本室还有这个东西啊!”

“开开眼界啊,同学们!”生物老师摊开诚笃的双手,“这可是本市所有中学里唯一一个死婴标本啊。”

“老师!!!”大家嚎啕着抗议。

年逾大衍的生物老师发出一声落寞叹息,正要扪心自问,带初二的学生实地参观标本室这个项目是不是太挑战生理极限时,眼睛却忽然一亮。

他的双目放射出了兴奋哦不,欣慰的光芒:“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随后,姚见颀左肩一沉,夹在教材里的速写本差点掉在了地上。

“姚见颀同学,不仅近距离观察标本,还进行描摹——哎哟,画得真不错!”生物老师拍着他的肩膀,感动道,“这种专注的科学钻研精神,在当代年轻人中已经很少见了。”

接受众人注目礼的姚见颀:“……谢谢老师。”

“继续保持,发扬光大!”

生物老师留下一句箴言,满足地走开了,给他的精神留下足够的空间。

姚见颀瞥了眼依旧避得远远的同学,炭笔在手间转了一圈,继续描摹起婴儿的轮廓。

绘到背部的曲线时,标本室已经空了下来,童稚的声音响在远处,畸零的抱怨,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无害的造作,都在纯真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