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见颀一刻不停地动着笔,听见圆润的笔尖游走在纸上细纹的声音,哪怕环绕他的是福尔马林,肺部,骨头,甚至一只伺机待发的失去眼睛的老虎,尽管是标本,总之,他只是安静的画着。
勾勒完最后一笔,姚见颀用拇指擦了擦一处误差,举起来,在玻璃容器旁比照了一会儿,然后他比较满意把速写本地合拢,呵了呵发凉的指节。
“hey,an”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饶是心理素质再高,姚见颀此刻也忍不住抖了个实打实的个冷颤。
目光带过最底层的那瓶险些被他一脚踢翻的胃,落到余沿追那张乐观一辈子的脸,真随着吸酸奶的动作一缩一鼓。
很想一速写本扇过去。
姚见颀:“你好无聊。”
余沿追:“你好变态。”
姚见颀不再理会,直接绕开他,穿过层层标本。
“刚刚你和生物老师……”余沿追紧随其尾,“就像两个惺惺相惜的变态。”
“……”
到了走廊上,姚见颀就着冬日难得的暖阳仰了仰脖子,敞了敞肩,算作一个不成文的懒腰。
“讲吧。”他说,“什么事。”
“哈——”余沿追伸长左臂,可劲舒展了一把,顺势毫不见外地将手搭在姚见颀肩上,“等你啊。”
姚见颀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手,罕见地没有立时掸开。
“不说我走了。”他抬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