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不吵架了。”于绾说,“当一对夫妻连架也懒得吵……”
于绾及时停了嘴。
“你说过,你曾经很爱他。”见颀说,“人为什么不能一直爱一个人呢?”
于绾笑了笑,感伤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玩得开心,亲爱的。”
“亲爱的,想象一下你对我的感觉。”
“唉,这可怎么说呢。就像你一宿好梦醒,喝了手工现磨咖啡,去公司勤勤恳恳一天,完成了一个拖延很久的项目,它没你以为的难,你完成得还不错,有种半辈子来一回的满足感。你比平常提前二十分钟下班,地铁上还有空位,你避免了腋下的汗臭,甚至闻到了奇异的应季的花香。你在路边买了最常吃的那家油松饼,双份,以及低糖汽水。你哼着不记名的曲子,歌词是月光之类,上楼,上楼,然后,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dvd里的主人公接下去说了什么,见颀没有听清,蔺书忱的大笑把剧情打断了。
“不好笑吗,宝贝?”蔺书忱把他举在自己的膝头上,与他头挨着头。
于绾的面孔定格在屏幕上,虽然是在两个主角背后,依旧是这所黯淡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家人难得地重聚了。
“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怎么认识的?”蔺书忱问。
“剧场。”姚见颀答道。
“正是!”蔺书忱高兴地摇了摇他,把目光投向电视,“当她从舞台上走到我的座位旁,把手放在我肩上,对着我的睫毛吐出台词时,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选中了你。”
“我们选中了彼此。”蔺书忱以回忆的口吻说,“你母亲的美惊为天人,我无法想象不为她而聚焦的镜头是多么没有灵魂。”
姚见颀听完这些,没有发问。他学会了在不解面前镇守缄默。
“7年,”蔺书忱说,“爱情已经死了几百回,留下的只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