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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824 字 2022-10-17

他们都是安定村的孩子,是这里一草一木孕育出来的,哭笑都带着这方云雨的性情,骨血相连。

既然那样不舍和留恋,为什么偏要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处境?为了更好的日子?这里的人不存在那种名目的执念;为了看看外头是什么样的?外头有什么是这里不能给的,有什么比得上母亲的羊水来得健康?

那是为什么?

姚岸也常常问自己。

他记得不到半年前,他是怎样断然回绝了姚辛平,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归属和依附。

但他更记得那份断然的岌岌可危。

他母亲离开,又被姚辛平落在这独生独长直到今天,然后被告知他有了新的家人……一切都是被动的。

可被动的却远远不止他。

如果说他逐渐有了说“不”的能力和转圜的余地,却有一个人,从来都不及为自己抗辩。

那个人由着别人的意愿迁徙,或来或走,连一尾心爱的鱼都顾及不了。

姚岸第一次从江滨别墅离开那天,到了楼下,在一片浪淘般的云翳前停住,回过头。

三楼的老虎窗拓着一幅身影。

姚见颀双手扶着窗沿,望着他,遥远而清澈。

姚岸仰着脖颈,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决定留下来。

如果非要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画里画外永不少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