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遥哪里听不出,但她不拉扯,也不推开,全凭姚岸。
“喊怀恩和康子一道吧,他们也跟我念过几次了。”
余舟遥从和姚岸在一起后,四人一同结伴是常有的事,康子是爱凑趣的性子,常坏劲地侃他们几句,颜怀恩常是默听着,碰着她稍有窘色,就四两拨千斤地拂开了去,把风向转到另一处。如是,四人相处起来倒是难求的和谐。
但余舟遥此刻却没照平常那样点头。
她瞧着蜿蜒绵亘的小路,曲曲折折走不尽的样子,掂量又开敞地问:“你毕业之后,怎么打算的?”
“读初中啊,完成义务教育。”姚岸笑道。
但他这俏皮话却没同样逗起余舟遥的笑。
他隐约明白这是不能光凭玩笑糊弄过去的,况且也不必糊弄。
“我会去外面读初中,住在我爸那儿。”姚岸如实答道。
虽是意料之中,且作了多日的准备,余舟遥的嗓子还是涩了涩。
半晌,她又问:“以后都不回来了么?”
“当然会回来。”姚岸语气笃定,“我可是在安定村长大的。”
这话依旧没有给余舟遥安慰,反而在原先的心情中更添了酸,缘由无他,只因他这笃定的背后是离开的决心。
“不走行吗?”余舟遥到底是问出了口,借着雨声和脚步声的陪衬,鼓足勇气,“这里有你爷爷奶奶,康子,颜怀恩和……”
她把“我”字咽了下去,却不仅仅因为难为情和恋爱中人常有的菲薄,还因为她在姚岸眼里,看见了她每个字揭出来的挣扎。
“那为什么?”余舟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