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伤坏她的心,他也别无他法。若这世上只有一人不能沉沦,那人便是他。
傅桓知在床头坐了许久,她都不肯看他,仿佛是觉羞耻,又仿佛在同他闹小孩子脾气。他几度想要抬手去抚她的脸,却都忍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声轻叹,“瑾瑜,我们谈一谈。”
她坐起来,凉被从肩上滑下,露出光洁优美的曲线,在月光的雕琢下更显圣洁。
“要谈,就这样谈吧。”
这次回来,她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他拗不过她,只好克制的回避视线,“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到你,就同我讲。”
她终于望向他,“我想知道你的手的故事。”
要人自揭伤疤,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先前他对她残忍,她便也要对他残忍,这样才算公平。
“好。”
他将右手的手套褪去,原本修长的一双手,却残缺了半截小指。
能让他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已足够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她尚不满足,尚不知足,仍要用身体去证明什么。
“以前楼下客厅里还摆了架钢琴,那件事之后,我再没勇气弹琴,就将它送了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还办过音乐会,参加过巡回演出?”
他此时能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年少时,他曾因这半截小指而抑郁成疾,自卑到想过要自杀。
其实这一处缺陷,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甚至那截断处愈合的很好,并不丑陋。如今科技发达,做个逼真的假体也不是难事。只是无论他人如何安慰,在他眼中,这就是他一生无可抹去的污点。
他接受了多年的心理治疗,才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恨魏秉义,恨这个让他不再完美的人,恨到不惜要买-凶-杀-人。
大多数人只知道傅家是香江富甲,却少有人记得,傅云山是如何发的家,又是怎样赚得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