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寒没有说话,他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人,眼下我们怎么办?”邢鸣问,见他不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又连叫了两声。
他这才回过神来,“将她们二人带来分别问话,我倒要看看她们这个攻守同盟有多牢靠!”说完他又吩咐了邢鸣几件事情。
当裴川走进来看见他这副颓废的模样,脸上露出些微的惊讶,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翘脚坐下,胳膊担在圈椅背上。
林秋寒看着他这副帅气又霸气的样子,不禁咬着牙向他大倒苦水:“这差事也太难干了!你说说这下面的那些官员,朝廷发俸禄给你你倒是好好做事呀!一点担当都没有,什么芝麻大的事情都要报给我裁度。那个、那个……”
他从那堆公文里抽出一本来,反手敲了敲,“最好笑这个浚县的县令连跟下属闹了矛盾都要我来调停,这么无能,居然还有脸报上来!”
裴川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还搞不定他们?”
“他们算什么!”林秋寒望着屋外,神情是少有的肃穆,“我担心的是整个朝廷,一个南临府尚且有这么多庸庸无为之辈做着父母官,可想而知其他州府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看起来国富民强,那是先祖积累了几代的家底子,如果不想着固本强基、变革图强,光靠着吃老本过日子,总有一天风一吹就倒了!”
“自先帝缠绵病榻那几年到现在,一直是悯国公把持朝政,吏部的尚书和侍郎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这两个人都是中饱私囊的主,背着悯国公干了不少官职买卖的事儿。如今吏制腐败,根子就在这里。”提起上一世斗得你死我活的对头,裴川倒能保持平静。他顿了下,“放心,会有改变的。”
提到这里,林秋寒顿觉浑身松快了,“陛下也是真能耐哈,我听说那悯国公近来都气得在家装病呢!”
“树大根深,想要彻底改变这种一个人只手遮天的朝局,还需要时日。况且,就算他倒了,他留下的枝枝蔓蔓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理清的。”
“这老家伙,私心太重,还口口声声忠君。什么叫忠君?难道不通敌卖国就能称得上忠君了?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也能叫忠君?”林秋寒又愤愤不平起来。
两人正说着,邢鸣就进来说人已带到,林秋寒忙让他先将柳氏带来。
柳氏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沈二老爷不顾二夫人的反对纳的,姿容艳丽,可是二老爷新鲜了不多时就弃之如敝履,又流连于外面那些花丛中了。她像是受了惊吓,花容失色,被带进来时一直在小声啜泣着,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别有一番动人的神采。
裴川不禁皱起眉头,一丝讥诮挂在嘴角,林秋寒也像是没看见她一般,极其不耐烦地将一册文书翻得刷刷作响。
柳氏见自己一向好使的手段在这二人面前根本毫无用处,便抹了抹眼角,怯生生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