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完全想不到娘会这样说,但其实也算情理之中吧。复打开账册,低头道:“那你问她去,她要愿意了你再找我说……唉!娘,婚姻大事岂能为报恩之举啊。”好兄弟,好姐妹,好应台,球儿踢给你了,你可要帮兄弟这把。心里默念一阵,娘再说什么,我只学了祝应台的法子去、当自己听不见。
当晚我几乎彻夜难眠,想了不下百种交待我和梁山泊之事的方法。
不过约莫命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你越是担心的东西来得就越是凶猛。有时候简直不知是担心才招来不幸,还是这份担心正为一类预示。
爹娘让祝应台避避我,原是为他们理想中的婚期做准备。我从娘口中套出这话时惊奇无比,问怎么就扯上婚期了呢、祝应台点头了么。娘说近来不是爹病就是你病,想是家里不太干净,或应趁早娶了应台、也好冲冲喜。
这也太荒谬,我近乎失语。当即将这事儿写信给梁山泊说了,一为当个笑话给他解闷,二为表示我从不瞒他,三为宽他的心、再次说明我眼里除他外再没有别人。
我满心欢喜等回信。早过了一轮来去时间,却如何都等不到,不由日夜反思是否说错了话,又连去两封书信、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发出书信的第二天清晨,夜气方回,睁眼朦胧间有一人影直直戳在床头。我尚未看清是谁,便被一棍子打到了地上。
我闷哼一声,咳喘半日才瞧见那人模样。
方示弱喊了声爹,只见对方竖眉怒道:“孽障!你当我同你娘未看过你们那些酸诗淫句么!不过念你年幼份上饶你一回两回,想你好容易懂事,万料不到竟有为其不娶的念头,简直荒唐……荒唐!你现在最好给我承认那只是哄骗之语。”不知这话憋了多久,直愣愣等我醒了才发泄,如江河般呼啸而来。
我本心虚,但听了他的话火气很难不上头:“你们看我书信?!”
“你当我想看么?就说怎么突然转了性,原非学好,只因有愧父母罢了!”
听罢此言,我的心中冰凉一片……他觉得自己得病以来我的退让是愧疚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