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便把东西收拾收拾,也跟先生们打个招呼。”
“嗯,我省得。”
此一去,书院或成故梦一场了吧。
娘离开房间后我没来由地感到很累,这是在曾经三日三夜不曾合眼时都没有感受过的疲倦。窗外虫鸣一点点远去,怀中梁山泊的来信仿佛发散催人入睡的温暖。我打着哈欠走向内间小床榻,沾枕即眠。
这段时间同他只书信往来,终于能见一面。他在梦里与我共泛莲池,却在风浪来袭那刻倏然不见。而后,云销雨霁。
醒来已日上三竿,淡淡的怅然让人提不起精神。我开口喊澄心送水进来,却发不出声音。
原是病了。
这一病便去了整整一旬。娘嘱咐小厮银心将祝应台带回,让我别再操心。拒绝也没用,被勒令好好休息。
这怎么行,我还要去书院见梁山泊呢。
银心出发当天,半夜我在澄心帮助下翻过院墙,逃了。
第17章
梅花落满道,两侧杜鹃啼。我披着厚厚大氅策马往西。马蹄踏过,花瓣彻底成泥,而靴上只落薄薄一层灰。
去岁也差不多这时候前往书院。彼时不情不愿,豆大点暗恋搞得天崩地裂,现今想来、恍如隔世。
世上之事真如梦幻,且就只看那林中春花妩媚,春鸟却鸣啼得如此悲哀。
没来由的,心不住下沉。我头脑昏滞,胸口发闷、但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