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李裴笑道,回头指了指地上的木匣,叫内侍抬近了,取出一卷卷画轴展开,那色彩登时映入福南音眼中。

“历代皇室大婚的喜服,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要改哪里,这几日我便让尚衣局赶工。”

说完未待福南音反应,便又将手中那册子丢给了柯侍郎,并冲衙堂内正低着头非礼勿视的“娘家人们”吩咐道:

“孤这几日对大婚有些点子,劳烦众卿看上一看,若是能用的上,也好做筹备。”

话中虽留了余地,可那不由分说的口吻便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在场众人:本太子的点子必须用上!这大婚办的好了诸位就是娘家人,若是办得不如意,那么今日这桌晚香楼的席面便算是东宫来日送的断头饭了。

众人自然知道太子的“点子”与礼制绝不可共存,于是心头一紧,纷纷向宁尚书投去求救的眼神。

与此同时,李裴也向他的太子妃投去了甚是诚恳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眼神。

福南音:“……”

想起几日前李裴在自己面前可怜巴巴地说,他早在一年前还是裴天人的时候便偷偷筹划二人的婚礼,一直想的便是一场独一无二的大婚,福南音心头一软,舒了口气出来。

是以须臾后,他抬了一双极不近人情的雀眼扫过在列的礼部同僚,甚是偏心地用冷淡严厉口吻道:

“都造反呢?还不听殿下吩咐!”

众人惊愕间又不由咋舌:果然泼出去的宁尚书,嫁出去的水。

……

恩威并施的李裴以恐吓方式吓退了御史台,又以一顿饭贿赂了礼部后,他与福南音的大婚总算是在天下人的瞩目中提上日程。

婚期按照李裴那“越快越好”的意愿,终于定在了四个月后的双七兰夜。

最初的几日,由大明宫抬出来的赏赐加之礼部择定好的聘礼捆着红绸,被金吾卫护着,礼官和内侍领着一箱箱抬入安平侯的大门内。可惜的是连通大明宫与侯府的是朱雀街最末一段,掩匿在满是达官高门的巷中,无法叫长安百姓皆驻足观赏那样的盛景;可即便如此,那稀稀寥寥有幸得意观瞻之人仍是将忍不住惊叹,转身转述给了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