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眼睛里却有些迷惘。他未曾想过有人可以在第一次听到这话就如此深刻地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即使是那国君,也是先惊恐而后又有一瞬贪婪地憧憬着可以在他的治下完成这一伟业。

“你是因为你是女子,自知无法继承大统,所以才说得出这样坦荡的话?”

阿沉那沉着的神色此刻才消失,露出了略为慌乱的神情。

“你……早就知道了?”

“就算别人眼神不好,你也不该觉得我也如此。”

“那为什么还收我为徒?”

“我不在乎。”韶又饮下一杯酒,“我只想知道有着一双这样眼睛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男是女,我不在乎。”

阿沉在理解了他的话后,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原来是我多心了。”

“你还没回答我方才问你的话。如果你能手握大权,让天底下的人都臣服于你,你不心动吗?”他似乎是醉了,说的话也狂妄起来。那凑上前来的身子,似乎就是要逼迫她说出心里的实话。

阿沉只得叹息道:“若是不心动,那才是假的。只是人与人终归不一样,我若是手握如此重权,光是想着要如何让所有的人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恐怕头发都要掉光了。”

“像你这样在意其他人,注定是无法得到这样的权势的。”韶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与她对视,“我一开始以为你会斥责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你也知道,让百姓臣服容易,但让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臣服可不容易。”

“他们不愿,必会抗争。但是你也忘了,即使是百姓也会为了自己所熟知的家国而而抗争。”

“最终谁对谁错,只有时间来验证。你不也预见了,这件事,千百年后必会被世人所称颂。”

“后世人确实会称颂。然而这份苦难,却是这几代人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