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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小厮们一片混乱,阿绝在外头严厉呵斥,将在场的下人都先遣到屋子里,又点了几个心腹先把老爷放下。

章致拙简直不敢相信他见到的,昨天还和他殷切交谈的人,如今已是面部发黑发青,阴阳两隔。

一番慌乱,章府又办起了丧事,章致拙身上的孝期又重了一层。

章则淮在桌上留下了他手写的遗书,大概意思就是放不下沈氏,觉得独自一人继续在世上活下去也没甚意思,希望孩子们好好过日子,不必为他的离去而伤心。

这段时日,章致拙一直忙着事,不仅要应付借着章父葬仪来套近乎的各路官员,心理上还承担着重负。

等章父下了葬,章致拙已颇为憔悴消瘦,看着硬生生老了好几岁,瞧着已三十好几的样子。

姜幼筠也一同陪着,生生熬着身子,大夫也请了好几回。

章致拙二人索性也不在京城里住着了,收拾了东西回了牛膝村守孝,好好养养身子,也显得清净。

另一边的林家,六岁的林蕴月第一回 收到了礼物,厚厚的一摞书,据她父亲所说,是她阴差阳错,至今还未谋面的师傅给的。

林蕴月小小一只,挺直了脊背在窗边坐着,抿着嘴,翻着书看。家里的继母新怀了身孕,请的大夫把脉说,很可能是她期盼的男孩。

父亲颇为冷漠,万事不上心,每日只顾着上朝做事,家中的事情丝毫不管,继妻怀了身孕也不见多少欣喜。

林蕴月心想着这些年一潭死水般的日子,攥紧了拳头,又想起继母有意无意的刁难苛待,谭嬷嬷暗示的母亲难产时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