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咱们从越州回来太仓促了,许多事也没安排妥当。”章致拙在脑中思量,细细点数还有什么事没想到。
“对了,轩哥儿家的月姐儿是不是已六岁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了。”章致拙想起他身世坎坷的小弟子。
姜幼筠心下想着,怕是过得不会很好,毕竟小小的孩子丧了母,父亲又不待见,还娶了继母。
“咱们在孝期不好请人家来做客,可给她寄几本书去,便是女孩儿也要多看书。”姜幼筠说道。
章致拙点了点头,书能给人力量,许多人沉湎于自己的苦痛无法自拔,认为自己所遭受的已经是世界第一等苦痛。多看书,能从中汲取力量,认识到更广阔的世界,回头看,便会觉得自己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阿绝和青黛已收拾好了房屋,新换了被面,因在孝期,把一应奢侈摆件都撤下了,只摆了些新鲜瓜果醺下屋子。
一路奔波疲累,二人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起来,章致拙便和姜幼筠一起商量着回牛膝村祭拜沈氏。等到了章则淮住的宁澜院,便见仆役小厮端着脸盆,在门外踌躇。
“怎还在门外,不进去?”章致拙奇怪地问道,以往这个时候,章则淮都已出门去铺子了。
“回少爷的话,老爷今日还未唤我等,不敢擅自闯入,只得在门外等候。”小厮恭敬回话道。
姜幼筠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影影绰绰的猜测成了真,忙拉着章致拙便往屋里头闯。
屋子没上锁,一撞就开了,章致拙冲了进去,就见章则淮高高吊在房梁上,悬空垂下的脚晃晃悠悠。
章致拙恣目欲裂,一下停在原地,不敢往前走。随后跟上的姜幼筠也瞧见了上吊自缢的章则淮,倒吸一口冷气,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