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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样,亏你还笑得出来。”章致拙哼了一声,将手里一堆东西递给他,又道:“我给你带了些必要物什,在牢里也别委屈了自己,照顾好自个儿,别生了病。”

“我在外头会替你转圜,别担心。”章致拙沉默了片刻,还是这样说道。

顾彦汝心里酸涩,他手腕、脚腕上还捆着铁链,深陷囹圄,可他的心是自由的,有好友不顾前程为他奔走,也不枉他来人世走这一遭。

不好说太久,狱吏在一旁咳了几声,催促时间快到了。章致拙又嘱咐了几句,便打算回去。

顾彦汝出声喊住了他,这还是他入了狱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章致拙不明所以,转头回望。顾彦汝递给他一只草编的蜻蜓,铁链叮铃咣啷地响,这是他拿稻草编的。

“不必强求,保重自己为重。若我此次无法转回,也请你放下,不要自责。”顾彦汝轻声说着,垂下眉眼,不敢看他。鸦羽般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像正欲展翅的蝶。

章致拙红了眼眶,默默接过那只简陋的蜻蜓,也不再多话,揣进袖子扭头便走。

之后几日,章致拙没功夫伤春悲秋,一直在为好友奔波求情。劳累了好几日,好不容易养出的肉,又瘦了回去,显得格外憔悴。

也许是民间声势浩大,顾彦汝的名声家喻户晓,又或许是朝中大臣也在求情,官家的态度有所动摇。

“陛下,如今朝中不稳,切莫在此时便血染全族,这对您可十分不利啊。还望陛下三思。”东阁大学士郑缙在坐下恭敬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