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顾彦汝的事儿,一只靴子悬在空中未落下,总是叫人心里担着事儿。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有御史状告顾家,列出的罪名洋洋洒洒,在朝上读了半刻钟。
狂悖罪四:不许同城巡抚放炮,子弟勒取荣郡王子侄之女为妾,以侍卫前引后随,执鞭坠蹬,要结□□,怀欺惑众;专擅罪二:擅用私票行盐,捕获私盐,擅自销案;忌刻罪二:凌虐现任职官,纵任私人夺缺,计陷原任巡抚;以及贪黩之罪十,侵蚀之罪九。
官家震怒,立刻便要下旨将顾家抄家斩首。内阁学士郑缙好说歹说才把官家劝下,只让刑部去拿人,下了狱后再行审判。
顾家墙倒众人推,以往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大臣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都沉默不语。
等章致拙得到消息,顾家等人已被下了大牢了,顾彦汝也一样在其中。
外头的才子读书人听闻这一消息,瞬间哗然。一个个群情激愤,只喊着顾大公子不可能参与顾家事,还请官家详查。
章致拙则带了些必要物什,去了牢里看望他。为了让他少受些罪,章致拙还塞了一锭十辆银子给看守他的狱吏。
顾彦汝穿着一件薄薄囚衣,正坐在稻草堆上,捏了几根稻草在编小玩意儿。落难至此,似乎并未影响到他。去了冠,披着长发,闲散地坐着,仍然是世人喜爱推崇的清俊才子。
听见外头有声音,他抬头看,才发现是章致拙来了。
章致拙带了几床薄被,一瓶子常用药丸,一包金疮药,一食匣的果腹点心。
顾彦汝笑了笑,自二人上回闹了不愉快,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如今他落了难,还是他这个好友惦记着,丝毫不避嫌,第一个来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