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降点头,只是又要辛苦爹娘每日早起磨豆子了,还是得想个别的主意,要不再买个石磨?
等收拾完,何霜降就回了房,打开钱箱,先前做饼用的炉灶,花了不少钱,把今日的钱串好,整整齐齐码到小匣子里,又数了一遍。
一共八串,一串一百个铜板,加上几枚零散的铜钱,这么几日,竟又赚出一个炉灶的钱,正摸着钱暗自窃喜,又发现匣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抽出来一看,这才想起来,先前跟那打铁的汉子签了契书,现在他说出去了,按理她该去寻人家不是去。
虽说后来她想到了散烟的法子,也长了个心眼,没在这家铺子打,但横竖炉灶的大致模样也叫人学去了不是,
说来也好笑,也难怪那卖面的今早摊子一直冒黑烟呢,原来真听了打铁汉子说的话。
下午就得去瞅一眼,该照契书上走,还是得照着走的。
何霜降拿着契书,在铁匠面前晃了晃,冷然开口“想必你还记着我,咱先前可都说好了,我多付些钱,这事儿你就不往外说了,没成想你看着老实,竟是个管不住嘴的”
那汉子脸一红,嗫嚅道“这……这……实在是这人问的狠了……我也是没法子,这才说漏了嘴”
这男的也是硬气,绝口不提被自家娘子强压着才说出去这事儿。
“既然你承认了,我也就不必多费口舌,这原是我家祖传的,也是我家生财的路子,如今倒好,竟断送在你这儿。”何霜降又念了一遍契书上的内容“按这约定,你得退我打锅炉的钱,另……白银一百两”
那打铁汉子叫这一番话惊得腿脚发软“一百两?”
“可不是,你去东街瞧瞧我家生意,就知道这锅灶值不值一百两,契书里也说了,你若是漏了消息,这锅炉样式就算是你买下来的,一百两银子,你以后想告诉谁就告诉谁”
“这……这谁出的起这些钱……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八钱银子还你便是……”
何霜降也知道自己狮子大开口,但不能怯场,否则这好处也要不到了
“你若不给,我便告到衙门去,这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上回也念与你听了,你听过才签的,可不是我框你”
“这……我……”这铁匠急得一脑门汗,他也想起来契书里面是这样写的来着……当时只以为是小孩子糊弄糊弄,想不到砸自己脚上了。
“张能人!你个蠢笨如猪的痴货!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一道尖细的声音从后院穿过来,何霜降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芊芊玉手挑着门帘,一头乌发简单盘了个髻,打了个哈切,慢悠悠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