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作的作息习惯有了新的变化。
他不再像过去一样,在早上健身。
想想也是,时过境迁, 不会有人一成不变,更何况大家换了新环境生活,大家终究会被环境所潜移默化的改变,没有人能在漫长的岁月里食古不化,就算是一潭死水也有活过来的一天。
谭山崎低头吃着虾饺, 忽然分外伤感, 就连虾饺都变得没滋没味。
当年罗文作消失,似乎连同她的感官也带走了。
回到十万大山待了三年不到,出来也一年多了。
都说青春期无比珍贵,是整个漫长人生隔三岔五就会怀缅的过去,是垂垂老矣时不自觉会回顾的岁月, 是走马灯时的红灯。
可她的十三到十七,就像是被打了五感丧失剂又扔到极寒地带一样,感官凝固了,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四年过去, 却又没什么值得她去追忆的瞬间。
说起青春期,网上评论大多是酸酸涩涩伤感的爱情,她却只有一片空白, 以及越来越模糊的面貌和声音。
吃到一半, 罗文作对话筒那头做了总结,结束通话。
没了无关人等, 这顿早餐吃得很快。
吃饱喝足,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避免和她再接触, 罗文作这回不再站在角落,占据了侧边靠墙。
依然不变的是在打电话,罗文作一口流利的英文,就像他在说普通话一样,很标准的机器腔调,也许机器有口音,可也只能证明他的语言是跟着机器学的,无法从口音探究他到底是哪里人。
回到国内,罗文作大部分时间只能依靠电子工作,北京与奥斯陆时差六个小时,他大清早接到紧急电话,意味着电话那头的人凌晨一点在加班,这对于挪威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当初他宣布入职,分部内整栋楼唉声叹气,叫苦连天,没有什么噩耗能比得上——上头突然来了通知,有个中国人空降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