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应道。
她开好住宿单递给他,用手指着宿舍楼的方向:“出门左拐,一直往前走就是宿舍楼。”
陈映的一切费用都是政府负担,所以她这块不用开费用单子。
他抬手接下,浅浅地说:“嗯。”
桑伊人见他手上就一个塑料袋子,不免担忧地问:“你没带被褥吗?明天就要军训了,今晚得在学校睡。”
陈映茫然眨了几下眼睛:“我没带……”
他什么也不知道,村支书只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和一千块现金,交代他一定得来学校报道。起初他是不愿意的,在厂里一个月几千块,有吃有喝的好生快活。可偏偏县里头这些人跋山涉水找到他,非把他从厂里拉回了这里。
截止今天,他只有一个月就18岁了而已。
不,他早就成年了……同他一个姓氏那个男人登记信息时给他写错了,他今年……都快19岁了。
可村支书不吃他这套,说国家规定就是这样,他要不来就是犯法。
违背法律。
多么严重的一顶帽子。
桑伊人顿了几秒,又问:“你来的时候校门口还有卖被子的吗?”
她记得那口子有不少商贩,都是赶这几天来卖东西的。
陈映想了想,摆摆头。
他来得晚,门口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地的垃圾。
桑伊人努努眉,这下可怎么办,她上哪儿去给他找被褥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