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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钟文和与沈般之间都算不得“亲密无间”。

“你又去芳华寺祭拜她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丢了个生硬的“嗯”回来。

“她还好吗。”

“人都已经没了,只剩下骨灰,怎么会不好呢。”钟文和硬邦邦地说道。

钟思思去世前留下遗言,不要土葬,要将她挫骨扬灰。不要祭祀,最好是无人记得她,让她做个孤魂野鬼。不要埋在高山流水庄内,要洒得漫山遍野都是。不要沈般来祭拜,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脸再去见钟家的列祖列宗。

按照她的遗愿,高山流水庄内没有她的墓,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将天际染成大片鲜艳的的玫红色。但还是没人忍心丢弃她的骨灰,最后只得寄存在芳华寺。每年的这个时候,钟文和都会借着请经的名头下山,去寺内待上几天。

“原本在你加冠、能下山之后,我想带你去见她,告诉她,我终于幸不辱命,辅佐你成为高山流水庄的庄主。”钟文和自嘲道:“谁知道你这么一闹,让我在她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不会希望我去的。”沈般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不会想见我。”

谁知道呢。

虽然被禁锢在了高山流水庄内,但钟思思还依旧是一阵抓不住的风。再加上当时他们年岁尚小,现在记忆早已模糊,又怎能看得透她真正的所思所想。

“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钟文和从胸口取出了件东西,朝沈般掷去,被他下意识地用手接住。摊开掌心,定睛一看,是块上好的玉石。

正是他当初里庄前赌气取走,又在淞阳城当掉、引来弦秋的那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