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思趴在床榻上,小沈般已经被哄睡着了,她便轻轻拨弄着他的长睫毛玩儿,悄声说道:“这孩子怎么连摔了都不哭喊一声的,该不是摔傻了罢。”
钟文和一僵。
那时候他还是单纯地以为,沈般被摔的责任大部分在他身上。
“不过之前也是这样,不哭也不笑的。”钟思思撇了撇嘴:“母不嫌儿丑,虽然跟块儿小木头似的,但我也只能喜欢你这个小混蛋啦。”
钟文和:……
钟思思不是个有责任心的母亲,沈般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她都一概不管,全交给奶娘和下人。她只负责自己无聊的时候,把沈般抱过来玩一会儿。开心的时候就抱着睡一觉,不开心的时候就捏捏小包子的脸。
“还真想看看你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轻声叹了口气后,她便看向钟文和道:“以后就是你们来照顾他啦。”
那时的钟文和还不明白,钟思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
但他记得,当年对于钟思思的托付,他的回答是“好”。
“你真的打算与道方门合作吗。”沈般看着桌上的烛火,背对着钟文和,轻声问道。
花韵已经早早地离开了,藏书阁内只剩下沈般与钟文和两个。一道殷红色的蜡泪悄然无声地滚落至桌面,仿佛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边界。
“不然呢,我跟你不同,可不是信口雌黄之人,允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如果会给高山流水庄带来麻烦,那么你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钟文和的眉毛抬了抬:“莫非你觉得我当真能放任你一个人胡作非为,出去败坏高山流水庄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