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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秋:“……沈长老若当真想现在动身,我便寻辆马车来代步,您在车内好好歇息如何。”

沈般想了想,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便妥协了。

路上弦秋一面在外面驾车,一面暗自腹诽,自己这多事竟然弄了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出来。想他云江两州的分部想来清闲,除却传递情报外便没什么任务,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尊大神亲自降临。而且对方还不配合,胳膊肘不停地往道方门拐。

而沈般在车内则闭着双眼,听着车轮溅起石子泥沙的“咯噔”声。弦秋特地在马车内给他安置了台小桌,桌上还摆着一盘云片糕。

这人的来意不得不防。

因为高热的缘故,耳内还传来阵阵蜂鸣,但对方的一举一动依旧在他监视之下。一旦弦秋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即便双腿不能动弹,沈般也有信心能够取他的性命。

沈般试着运转体内的太初心法,随着内力运转,他能感到体内的滞涩正在被逐渐化解。不出他所料,弦秋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只是他连毒都不惧,更何况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至多是给他添一时半会儿的麻烦。

“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沈长老如今是何年纪?”隔着一道帘子,弦秋突然出声问道,似乎是觉得气氛太过尴尬,想要缓和一二。

沈般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投下来的影子:“才方及冠。”

“当真是年轻有为。”弦秋不禁叹道:“属下二十岁的时候,还未加入高山流水庄,整日游手好闲、混沌度日。我母亲为此骂过我不止一次,说我一点出息也没有。有出息的这把年纪都已成家立业,孩子都可以去打酱油了。”

“……嗯。”

这次沈般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后来加入高山流水庄,也是我母亲给我找的门路。只是她几年前已经去世,是被流寇所杀。”说到此处,弦秋的声音也落寞了些:“她是个江湖人,自己漂泊无定了一辈子,所以希望我能够安定下来。只可惜我是个没出息的,没能让她如愿。属下也曾想过,若是当年能再加把劲儿,帮她建一个安稳的归宿,或许她便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