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缓缓避开那刀锋,直起身子,抿了下干涩的嘴唇,面无表情地直视执矛之人,吐出一个字:“水。”
那人显然是奉命行事,见姜韫面色苍白,孱弱至极,收了警惕的心思,转头递了只水壶过来,连带一些油纸包裹的干粮。
姜韫又饥又渴,只迟疑了一瞬,便一气儿接了过来,先仰头喝了几口水,尔后不动声色地四下望了望。
荒郊野岭,什么也瞧不出来。
不多时,便见那领头之人又去调动马车重新启程。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袖中的簪子,出声问:“敢问阁下要挟持我去何处?”
无人应答。
姜韫指尖抑不住地轻颤,闭了闭眼。
在马车启程前,她赶忙坐了回去,以免磕伤了自己。
她从未体会过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连永远在她身边的锦瑟也不见踪影。
马车在渐浓的夜色中疾驰,在恐惧裹挟住自己之前,她冷静地理清思绪。
若她记忆未有偏差,劫持她的这一行人……恐怕是出自当年战功赫赫的神策军,新朝初立后收归进北衙的禁军。
乃是皇帝在乱世起兵时一手组建的一支军队,跟随他南征北伐,后来数次在宫变中护驾,忠心耿耿。
关东的谢家人恐怕再难等到她了。
这马车只能是一路往西。
直抵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