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扣住了车沿,又惊又怕地望向车内向一侧栽倒却依旧未见醒的姜韫,浑身发起抖来。
“娘子!”锦瑟这一声未落,车外烈马嘶鸣,兵戈声骤起。
浓浓的血腥味一下子窜了进来。
锦瑟余光里瞥见车帘缝隙间驾车的马夫仰倒在车架之上,口吐鲜血,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她忍着恐惧,浑身战栗,在车内死死抱住了昏睡不醒的姜韫。
……
姜韫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时,仍在马车之中,身边却已空无一人。
思绪好半晌才回笼,只依稀记得昏睡前锦瑟的那一声惊喊。
天色见明,几缕熹微的晨光透进车内,清晰可见她所处的马车并非是沈煜精心给她置办的那一辆。
她呼吸轻颤,心口狂跳不止,极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忖对策。
尚不知是哪路人马劫走了她,且她当下两手空空,身边无一亲信,毫无对敌之力。
来人并未捆缚住她的手脚,一方面是料定了她手无寸铁之力压根儿跑不了,一方面恐怕则是不敢伤她。至少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姜韫自发间取下一支银簪,将其藏进袖摆中,深吸了一口气,打算静观其变。
马车一整日未停,颠得她几欲作呕。到入夜之时,才稍作停留。马车刚一停下,她便扶住车沿,探出半个身子干呕起来。
她刚冒出来,寒光一闪,一支长矛悬空刺向了她的脖颈。
姜韫呼吸一滞,垂着的眼眸瞥向这一行人的衣摆和鞋履。
平平无奇的衣裳,糙得仿佛是山里的盗匪。鞋子沾满了泥,细瞧之下才发现是缎面的,掩在泥土之下的暗纹很是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