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清发着呆,一时没接上,缓过来后,蓦地起身,朝门口几个随从招手道:“好。海底捞,小龙坎,快过来停马车,我们去永宁巷。”
永宁巷。何岑愣了一下,他皱起眉头,那地方不是顶下等的人住的吗?但看这小丫头穿着不凡,身上银两也不少,他有些搞不懂了,为何要带他去那种地方给人看病?
就这一路坐在马车里,等停到地方了,他跟随他们进了间昏暗的矮房,一股儿霉味,飘在巷子里,房间里也很浓,这该是什么样的人住的地方啊?
“云念外公,我带了个人给你瞧瞧病。”柏清清笑着说。
床上的老人家动了起来,只看得到厚重的棉被细微起伏着,他伸出苍老的手指,撑在床板上。
同上次再来看,房间里按柏清清吩咐送了些家用物品,干净了许多。但他的病,看起来比上一次更重了一些。
云念默不作声,跑过去,慢慢扶他半坐在床头。
“小姑娘,老朽的病,自己最明白,咳咳……”老人无力地咳了几下,两侧的颧骨突起,挂不住一点干巴巴的老肉。
“小子,滚到外面去,不叫你,都别给我进来。”他搭了下云念的肩,嘴上说的难听,动作轻飘飘得没有威慑力。
云念紧抿嘴唇,白皙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倔强。
“出去。”老人气息很浅,但听出来说话用了力道。
云念甩了一下手臂,看了他一眼,忿忿走出去了。
何岑半跪在床头,细细观察了他,再伸左手,按上他的动脉。
脉来缓慢,有歇止,脏气衰弱,气血两虚,而且……
只这一下,何岑颤了手移开脉搏,仰头看床上的老人,嘴上嗫嚅几下,终是未再说出来。
“你都号出来了?”老人阖阖地哑着嗓笑出声,浑浊的眼朝那号脉小辈的方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