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无言地看着她,半天,问了句:“你认识她?”
“见过几次。”
沉默了会儿,床上的人幽幽地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种以另一个人的身份跟别人谈论自己的感觉很微妙。时栎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从这么一个远远见过她几次的人身上得到什么答案,但人类在试图了解自己的这门终身课题上有一种天然且惊人的求知欲,他们总是妄图通过别人的评价和各种测试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最后得出来的结果模棱两可,毫无参考价值。
“她……”谢渝认真思索了片刻,“气质很好,品味也很好,但感觉不太亲切,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可能富家千金都这样吧。”
时栎对于这番评价有些意外,开玩笑:“这么听起来时小姐好像不太漂亮啊,怪不得最后也是死在整容医院里。”
大概是觉得这么议论死者太刻薄,谢渝表情有点讪讪的:“我们天天跟着艺人跑,颜值高的人见太多了。不过人家胜在气质嘛,而且再怎么说也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好看多了。”
时栎微顿了片刻,装作随意地问了句:“她的葬礼,家里人去了吗?”
既然都已经问出口了,说没有一丝期待是假的。
谢渝答:“非公开的,参加的人不多,家人好像只有时总的儿子去了。”
心里那一点妄想毫无意外扑了个空。时栎垂眸,手指抠着手机壳,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时总这么忙吗,亲生女儿死了,这种事都抽不出时间。”
谢渝的神情有点微妙:“时总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时栎听得心里一阵冷笑。
“而且我听说,”谢渝压低了声音,“时总跟这个女儿,矛盾很大。”
时栎一愣,抬眼看着她。
她觉得诧异,但更多是讽刺,原来他这么多年来煞费苦心经营的慈父形象在大众眼里早就坍塌了,不知道他本人得知了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