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草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迟疑走近两步,又停在原地。
花解忧缓缓张开双臂,上前一步抱住了她,那一瞬间谷小草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轻飘飘地包裹着她,让她不由自主放软了身子,任由自己耽溺于这个“熟悉”的怀抱当中。
其实,她并非识破不了如此浅显的谎言。但是挣扎到没有一丝力气的溺水者,哪怕仅是抓住一根顷刻覆灭的浮木,求生本能也会催动他们暂时停靠。
花解忧合拢双臂,虚虚的拢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他感觉前襟湿了一小片,可惜这泪却是为了一个死人而流——花解忧低垂眼睫看着怀中的人,心中涩痛。
谷小草并没有沉浸太久,一把推开花解忧,嗓音还带着哭后的沉闷。
“我知道你不是他,花解忧。你找我想做什么?”
花解忧怔然放手,不由想起临来蓬莱境时与花万仪的一番谈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三天前,浣花宗,造化天。
花解忧从玉花团簇的修炼花台上走下,这里经过谷小草和巫娆那通大闹之后,早已被收拾停当。
他从楼梯高处向下看,底下密密麻麻都是肃立的玉人。
因是站在高处的地方,“一览众山小”么,就莫名有种操纵众生的愉悦感。
怪不得浣花宗修炼的地方是一座塔,便是要告诉弟子们,塔有上下阶级、人有高低贵贱,这般以来,大家大抵是都只肯向上走的,尤其是当意识到顺流而下是死路一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