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那个穷村子真的发了,半层高的稻谷肯定是真的,你看连县令大人都惊动了。
有好热闹者直接跟在了后面去一探究竟。
身为八卦中心的木家村,已经喜气洋洋准备起了打谷子的工具,什么竹席、打谷斗抬河里洗一遍,镰刀磨得锋利利的,草帽都要编一个新的,甚至有人还说要敬山神土地神,仪式必须要隆重。
县令大人还在半路,消息已经满天飞,喂兔子的衣篮都听到了,赶紧丢几把菜叶子跑了回去。
谷种是他给的,早就料到这一天,就算他现在没露面,最后肯定还得找到他身上。
在他回村打扫了一遍屋子,又给几排花浇了水,才听到有大动静了。
木领本来在河边柳树下乘凉呢,看一群小娃摸鱼嬉闹,突然瞥见那阵仗,吓得他颤颤巍巍爬上路口,腿一软直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如此唐突,也不知会不会挨板子,他赶紧慌忙磕了个头,“草草民参见大人。”
张县令此次并非为显摆威风而来,他已经看到成片的稻谷了,提着衣摆下轿,只语气还是一副官腔:“起来罢,老人家,这片田是谁家耕种?”
木领哪儿敢起,虽是一村之长,但和真正的官差完全是两回事,平日在县城远远见了都敬畏得很,此刻忐忑不已,又怕是村里谁出了事,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大人,这是草民家的。”
村里其他在田坎边溜达的人也吓得不轻,他们种了一辈子地,大多本分,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见村长跪着,大家也忙跪在了路边,心里慌得紧。
衣篮赶来时,只见着村口站了几列衙差,配着长刀,穿着统一的制服,前方一人身着鸦青色官服,踱着方步,颇有气势,再走近才发现,大家跪在路边,身子被稻谷挡住了呢。
衣篮迅速挂上职业微笑,看起来很真诚的那种,几步上前,拱手行了一礼,面色恭敬,但并无惧怕之色,就像在现代见客户一样:“张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语气甚至还有些热络,仿佛知道对方要来,已经恭候多时了。
想过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官府,放得太低,或者端得太高显然都不合适。他用现代的技术换粮食,说高大上一点是为了养活两边更多的人,说通俗点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只要有足够多的钱,给官家足够多的好处,他想自己应该是能站稳脚跟的。
衣篮特意换了身新衣服,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模样俨然出身不凡,腰间更是挂了枚品质极佳的玉佩,和村里人区别太大,不卑不吭的态度让张县令有些拿不准,不过还不等他询问,衣篮就自报家门了,“鄙人姓衣,单名一个篮字,家里从商。张大人可是为了水稻而来?”
“原来是衣家……”张上进混了这些年,无甚作为,对周边郡县还是了解的,并未听说过衣姓的势力,不过面上不露声色,“不错,本官听闻木家村里水稻丰收,特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