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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恭的天几乎要塌了。

他以为自己会难受,可此时此刻,他却只剩浑身的麻木。偌大个国公府,没人顶得住,便会像腐朽的高塔,一夕垮塌。

裴恭索性不假思索推开了门,面无表情道:“大哥病才刚好,这些事便不要与他多说了。”

“父亲母亲安心,二哥的丧仪我来主理,我明日就自行前去北镇告丧假。”

第28章 裴恭明白,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裴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正堂的。

他只觉得整个人的神志, 好像被从身体里彻底抽离,悬浮在寒冷的半空中。

他怎么也不能信,活生生的二哥, 会这样与世长辞。他的二哥竟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己甩手走掉。

他还没见到二哥最后一面, 甚至还没为二哥查清宣府那叛徒究竟带了什么信入京。一想到二哥是背着满身冤屈断的气,裴恭都觉得自己实在没用。

他心里好似是缺了一块。

他整个人好像是活着, 又好像已经死了。

等裴恭找回些往常本该有的触觉, 终于回神重归这现实世界的时候,周遭已然草草搭好了灵堂。

经幡于头顶高悬, 长明灯成排, 燃得如泣如诉。

裴英的灵还停在宣府, 因为还顶着通敌疑云, 故而未得圣诏,棺柩不能被扶回顺天。

梁国公府里的灵堂因此空荡荡,顶多是能让裴家人多些哀思寄托,寒风便从这里吹过, 拂着进献给逝者的白蜡, 晃起微光。

长妹裴见贤在失神地往铜盆里焚化纸钱,小妹裴思齐, 则已经在他怀里哭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