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伸出手。

曹玉觞：“带走！”

红云应声下去办差，曹玉觞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转头对高淼道：“你去把辛夷找来。你亲自去，好好宽慰着，今夜事发突然，让她受委屈了。”

皇帝驾崩，新皇登基，是一个极为敏感的时间节点。

皇帝突然驾崩，曹玉觞尚未发丧，所有医官都有嫌弃，辛夷自然也不例外，都被扣押了下来。

红云道：“在外殿为官家跪求祈福。”

“死也要拉你下地狱，我要跟你一起死……”

没有人逼她，就那么看着她。她甚至从曹玉觞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同情。

曹玉觞的声音浅浅淡淡，仔细听，有些沙哑、疲惫。操持这么久，她想必已经累了，阖了阖眼睛，甚至没有问周忆柳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不去问事情的细节，只是长长一叹。

先前辛夷发现御膳房用了温补的饮食，而赵祯服用的药剂里有化湿解毒的成分，特地为他调理了饮食和药方，身子已然痊愈，所以，这次病发，辛夷不相信是偶然。

天塌下来，她仍然能坚守皇后的职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从头到尾循规蹈矩，并不感情用事。

灯烛爆出一个微弱的火花。

曹玉觞点头，“本宫信你。”

毕竟方才她也被当成嫌疑人看管过了。

她双眼幽幽地盯住辛夷，笑得瘆人。

周忆柳噌一下抬头。

今晚的事情并不突然，她有心理准备，但赵祯的死，还是让她有点意外。她是外妇，接近皇帝并不容易，为了能在赵祯需要时及时赶到，她才特地换上男装入宫，和医官们在一起。

小公主双眼无辜地看着她，“你好聪明，我喜欢跟你玩猜猜……”

红云上前，托盘里是三尺白绫，一把剪刀，一杯毒酒。

她怨毒地盯着辛夷，唇角掀起一抹笑。

周忆柳跌坐在地。

“还不认罪吗？”

曹玉觞手心狠狠抠紧，冷着眉眼，“好大的胆子。竟有人将手脚动到宫里来了。红云……”

说完，辛夷又旁敲侧击地再次核实细节。

冷风拂过周忆柳的长发，她的笑容如同鬼魅。

曹玉觞面不改色：“红雨，将小公主带到坤宁殿。”

“周婕妤，圣人有请。”

小公主被抱走了，殿外，周忆柳正跟一群妃嫔在一起，跪在蒲团上为官家祈福，听着小公主又哭又闹地被人带走，登时面如死灰。

辛夷回头，对曹玉觞点了点头。

辛夷带着疑惑随高淼入殿，看到曹玉觞，恭敬地行了个礼。

曹玉觞看着她，微微一笑，“宫门早已落锁，门外全是想要入宫面圣的大臣，我还要想想怎么应付。眼下形势逼人，要委屈你先待在宫中，待事情平息再说。”

呵！

周忆柳知道大势已去，咽一下唾沫，缓缓地直起身，屈坐在自己的脚上，尖尖的手指抚过托盘里的三样东西，幽声浅浅。

李福躬着身子，整个人恨不得趴到地上去，“都在，在这里……”

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一个晚膳时还好端端的人，睡着睡着就发病了。

高淼眉眼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低头下去了。

曹玉觞就像天生为皇后这个宝座而生，

整个病程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抢救的可能。

曹玉觞接受了辛夷的建议。

曹玉觞：“去阎王殿里跟阎王爷交代吧。”

曹玉觞看着周忆柳震愕的表情，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