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四肢开始发抖,好像身上的每一寸骨和肉都失去了支撑,浑然无力地瘫软下来。
这个世界好像一场荒谬的梦境,将完全虚假的、血淋淋的场景捏造了出来。
他被埋在这里?那、那移民去美国的人,在名牌大学里当教授的人,在带小院子的房子里养着一只白猫的人,在那个冬夜叫住他同他说了再见的人……是谁呢?
林岸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碰撞出的咯吱声,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嘴里几乎是着了魔一般咬牙切齿地恳求着什么。
然而再睁眼,那照片上的人仍然微微地朝他笑着,旁边血红色的两个字也仍然端端正正,一笔一画刻的是“童叶”。
他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三年之前。
林岸突然间起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半路上摔了两跤,整个人栽在锋利肮脏的冰面上,但他仿佛全然感觉不到痛,很快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疯了一样扑到门卫室砰砰砸门。
大概他脸色太过骇人,门卫室的保安吓了一激灵,犹豫了片刻才站起来给他开了门。
门外年轻的alpha双眼通红,面目狼狈,脸上沾的不知是雪还是泪,神情里有种狂热的狠意。
“……我要看骨灰存放登记表,”他的嘴巴张了又张,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来,只是嘶哑破碎,仿佛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三年前,二月十一日的,骨灰存放登记表。”
保安完全被他唬住,一时也顾不得什么规章什么制度,手忙脚乱地从箱子里将那册子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