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是跟人家比不了,人家不只是在范阳作官,在老家还广有田地呢。这么一想,就觉得吃他吃得心安理得。
对饮劝酒,说些闲话,两人本来就不错,再加上这回的事,更是“情比金坚”,没一阵,气氛热络非常。
都喝得脸红了,齐周才突然笑道:“哎呀,你身上有伤,能吃酒么?”
朱广喝一大口,瞪他一眼:“我如果暴毙在你家里,你是要负责任的。”
“你能说点好听的么?我已经见了太多的生死,现在晚上一闭眼……”齐周直摇头。
朱广皱眉道:“说得也是,我怎么一闭眼就睡着?”
“你这属于没心没肺,否则,谁能干出那等事来?”齐周笑道。他曾经几次做梦,都梦见朱广城上奋力搏斗,大呼杀贼,醒来全身都是冷汗,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又说几句闲话,齐士安话锋一转:“贤弟,你今年贵庚?”
朱广警觉陡起!眼一眯:“你叫我贤弟?”这货只在两种情况下称呼自己为贤弟,今天是哪一种?
“有何不妥?”齐周吃口酒,笑问道。
朱广不敢吃,眼珠转了几转,才道:“你今天笑得很多,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别问,先告诉我,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七,怎么了?”
“十七?嗯,正当其时啊。”齐周叹道。
“当哪时啊?”
“嗨,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今年已经十七,官至县尉,正当婚娶以延祖祀。我都替你着急,你怎么没事一般?”齐周责怪道。
朱广略一思索,突然怪笑道:“士安兄,小弟书读得少,你能告诉我,不孝有三,是指哪三样么?”
齐周白他一眼,不接话茬:“你家中双亲难道没有安排?”
“没有,急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霍骠骑教导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男人应该以功业为重,娶妻这种事,随缘吧。”
齐周想了半天,质疑道:“霍骠骑说这话,是为了拒绝武帝赐第,也没说拒绝娶亲啊。”
朱广正吃肉,一时噎住,怎么,霍去病说那话。不是“匈奴还没有消灭,怎么能够娶亲成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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