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隽脸上的笑却带了些许的歉意:“罢罢罢,怪我突然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棋心平日里事忙,今日若是不急着回宣德殿,便在我这里睡下吧。”
棋心莞尔一笑,亲昵的蹭到穆宝隽的身边,闲聊了不多时,便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了起来。
她睡得快极了。
大概也是因为穆宝隽的身边是仅有的她可以放松一点的地方了。
穆宝隽理了理棋心鬓角蓬乱的发丝,眼神里不由得带了一丝的担忧。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景瑾和景瑜入朝之后,棋心的心思一日重过一日,只是并不知道缘由何在,甚至可能棋心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虑些什么。
只可惜,她能为棋心做的事,太有限了。
蝉鸣聒噪起来的日子,景弘终于收到了景瑜自江淮寄来的厚厚一叠书信,除了叙家常的闲话,秦王殿下得意洋洋的叙述了自己如何如何分化瓦解了江淮一带同气连枝的五个地方长官。
那五人在江淮身居要职,联手在茶政盐政上做手段,一方面极力压榨当地的采茶人,晒盐人,另一方面谨慎小心的对玉京瞒得一丝不漏。
景瑜到了江淮之后,这五人也算是装的极好的,煎熬数月,景瑜也没抓住他们的小辫子。
茶农供述的控诉在他们口里也成了暴民贪恩闹事,倒叫景瑜好一阵为难。
不过景瑜也是聪明的紧,他对这五人完全的视为一个整体,但凡抓住了谁一点小把柄,便找齐了罪名五个人一起处罚。
刚开始那五人还能顽抗,只是次数一多,五人之间也不再如曾经那般铁板一块。
后来景瑜又循着机会,忽然免了对其中官位最低的那个官员的惩处,反而“悄悄”嘉奖一番,五人之间瞬间有了裂痕,叫景瑜抓住了便是连根拔起。
如今景瑜叫身边的侍卫押送人犯入京,自己则是拿着钦差之印,暂且接手了江淮一带的事务,并在信中请求父皇尽早选派合适的官员往江淮来。
下午时分拿到书信的景弘忽然指着其中义正词严的几段话,戏谑的看向了棋心:“这把戏朕看着倒是眼熟的紧。”